喜一卷五千字的《道德经》。”
尹二马点头:“是的,是的,县里的干部来宣传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名著。”
灶膛里,烧玉米的香味出来了,像勾着的小手,勾引的嘴里直往外出涎水。
这尹二马,凡事都知道知道是的是的,没套出什么料来,神棍眼珠子一转,决定抛砖引玉。
“但很少有人知道,那时候,老子还交给尹喜一卷七根凶简。”
尹二马一下子抬起了头。
眼睛瞪的大大,目光里惊喜无限:“你也知道七根凶简?”
神棍知道这步棋是走对了:“是,我也知道。”
尹二马激动的有点手足无措,直到灶膛里的玉米焦味出来。
他慌里慌张下炕,忍着烫嘘着气把玉米从灶膛里扒拉出来,撕了外头的叶子,拿白搪瓷碟子盛了端上来,又去橱柜那一通倒腾,端了碟腌渍花生米,又拿了一小瓶白酒上来,并两个小酒杯,满满斟了倒上。
接待规格上了一档,看来是要长谈的节奏。
“神先生,关于七根凶简,你再说道说道?”
于是神棍又多说了一些,关于这世上最早的七则凶案,用于封印的凤凰鸾扣,尹喜担心七根凶简解封,而老子打包票说:“这世上没人可以解开。”
到此而止。
尹二马正听到兴头上:“没了?”
神棍说:“没了,然后老子就骑青牛出关了,出关之后杳无音讯,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尹二马端起小酒盅,哧溜一声干底,他大概酒量不行,刚一杯下去,面膛上已经罩了红。
神棍赶紧又给他斟满:多喝点好,酒后吐真言嘛。
尹二马说:“还有后半段呢,你不晓得吧,也是,你肯定不晓得。”
他爬下床,撅着屁股在炕底倒腾了一番,翻了个红底出来,示意神棍:“你看,打开了看。”
隔着布,神棍伸手摸了摸,硬邦邦的。
一层层揭开,居然是几根宽大的木简,但每一根都不全,明显被烧过,上头密密麻麻的纂字,简与简之间,本来应该是用麻绳连接的,现在已经朽烂不见,只剩下木简身上的绳头。
神棍惊讶:“七根凶简?”
再一想不对,数目不对。
尹二马嗤嗤的笑:“这哪是凶简啊,就是简书。但是有年头,不瞒你说,我要是拿去卖,别说拖拉机了,能换几辆大卡车呢。”
说着,又是哧溜一声,酒到杯干。
神棍赶紧添酒。
尹二马拈起了一根给神棍看:“看见没,这头黑的,那都烧的——这东西,火场里扒拉来的,焚书坑儒听过没?焚书坑儒,秦始皇烧的。”
神棍兴奋的一颗心砰砰直跳,这趟真不白来。
尹二马端起酒杯:“所以我说你肯定不晓得,当年那焚书,那叫尽收天下之书,不到三十年,除了老皇帝允许的,其它的书,烧的干干净净,很多典籍从此失传——我跟你讲,文化是脆弱的,说没就没啊。”
“那这些木简……是怎么保留下来的?”
***
据尹二马说,那年月,他们尹家的先人,在官府里做小官。
当时,秦始皇的焚书令是,除了特定的一些书籍外,其余的,都要上交官府进行焚毁——说来也巧,那位尹家的先人,恰被摊派了负责这一块工作。
可以想见,他尽职尽责地销毁,然后,趁人不备,抢出了这么几片他认为尤为重要的——或者说,是对尹家来讲尤为重要的。
尹二马指那些木简:“这一段,讲的就是八卦观星台。话说回来,你知道咱这为什么叫‘老子行停处’吗?”
“为什么?”
“就上接着你讲的,尹喜担心七根凶简解封,而老子打包票说,这世上没人可以解开。”
他像是说书打板,手掌往桌边那么一拍,神棍很配合地又斟上一杯酒。
***
神先生,你是文化人,你应该知道,世事无绝对。
老子是个聪明人,好几千年前就出了书,他能想不通这个理儿?
所以,老子出函谷关,差不多就到咱们这尹家村的时候,越琢磨他就觉得越不对,于是从牛背上下来,差了一个路过的人,让他帮忙去把尹喜给请来。
这尹喜,你别看他是个当官的,他是老子的崇拜者,一听老子叫他,赶紧就颠吧颠吧来了。
老子跟他说,这世上事变幻莫测,以后的事很难说,放眼当今之世,他敢讲“无人可以解开”,但是百年之后呢?千年之后呢?
尹喜这个人你一定也知道的,他是“精通历法、善观天文、习占星之术”,所以老子和尹喜商量,造观星台。
这观星台,不是你想象中看星星的大土台子,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就在这半山坡的山包包上,很不起眼,冷不丁一看,还以为就是路边的石头。
但当年,尹喜是“进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