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言笑称自己故去的娘为乃乃,宋凭老脸微红,又垂下了目光。
他知道何言笑的意思,若是他娶了刘氏,何言笑定然不会嫌弃他,会唤他一声爹。
宋凭盼望媳妇孩子很久了,忽然之间要有媳妇有孩子了,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忽而他又想起了大将军宋源,那点激动瞬间凉了下来。
宋源是何言笑的义父,何言笑入了宋家族谱,是宋源最看重的义女。
青沁两州的所有军队,如今都指望着何言笑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养活。
一想起这些,宋凭不免就自卑起来。
这个来日要做他闺女的女孩子,是个了不得的人啊,自己能当自己是她爹吗?
何言笑观赏完了手里的银簪,一抬眼便看见宋凭不知为何散去了喜色,反而有些忧伤。
“宋叔,你这是怎么了?”何言笑问道。
宋凭猛然从思绪中醒来,见何言笑一脸疑问的看着自己,忙道:“没什么,忽然想起些事情……”
“宋叔,你竟然走神了。”何言笑撅起小嘴嗔道,“这么大喜的事,你怎么还能走神呢?想什么呢?”
“呃,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宋凭心虚的别看眼道。
何言笑歪歪头,忽然说;“宋叔,你答应这门亲事,不会是义父他的命令吧?”
“啊?”宋凭一惊,睁大眼睛意外的看着何言笑。
何言笑小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盯着宋凭的眼睛道;“宋叔,你跟我说老实话,答应这门亲事,到底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义父的意思?”
宋源已经派了个无暇来打大哥的主意,难不成还要再弄个宋凭来掌握住她娘?
虽然我理解你的一些作为和手段,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看到何言笑的大眼睛里欲起,宋凭心中一紧,忙说道:“笑儿,你别多想,大将军是给我来过信,交代我多注意些庄子里的变动,不过这亲事真的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并没有告诉将军。”
“真的?”何言笑大眼睛闪了闪,“宋叔,你该知道,这人啊,一但生了疑心,就很难消去疑心,你如何让我不怀疑,你答应这门亲事的那份心呢?”
“呃……”这下宋凭可没了主意。
让他上战场对敌,他有的是智谋手段,但谈到与人斗心眼,他还真不熟。
要如何让何言笑相信自己愿意娶刘氏为妻的真心?
宋凭可发愁了,难道自己送出了老娘的遗物还不足以表明真心吗?
看到宋凭一脸为难的样子,何言笑莞尔一笑道:“宋叔,看您为难的,我也就随便一说,您别跟我计较哈。”
宋凭一听何言笑这话,顿时哭笑不得,连跟他来的管家周于海也苦着一张脸。
这位二小姐真是,忽然就会说出让你提心吊胆接不上的话来。
这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个人啊!
何言笑见自己两句话说的宋凭与周管家都是一脸汗颜的模样,忍不住偷笑一下。
她其实也是担心自己娘亲受委屈,真没有故意要折腾他们。
“宋叔,是我不懂事,说话没个分寸,您别往心里去。”何言笑可不想自己未来的继父心里不舒服,忙说软话道。
“不不,你担心的也有道理。”宋凭忙道,“若换成是我,我也会心生疑虑,这是人之常情。”
谁不知道他是宋源的人?他来提亲的对象是人家亲娘,人家有这种担心也是常理。
说起来宋凭有时候也觉得,大将军将何家与将军的关系弄的太过复杂了,虽然他能体会大将军的用心良苦,但这样与何言笑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还得互相亲近的别扭关系,难道不累吗?
不过宋凭又一想,这大概就是自己与大将军的不同之处吧,大将军之所以能做大将军,自然想的要比旁人多,顾忌的也多。
何言笑见宋凭如此通情达理,心里安稳了些。娘亲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嫁给一个心怀叵测之人,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就说去年刚搬来傲河山庄不久,因为那个叫采荷的丫鬟在她娘跟前撺掇了几句,就差点闹得她与娘亲离心,这让何言笑想起来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不过看着宋凭不像是那种人,再说娘若是嫁给宋凭,那就是改嫁了,不再是何家人,今后万一有什么事也牵连不到大哥身上。
这样想着,何言笑心里更是安定了,便说道;“宋叔,你给的定礼我收下了,这亲事我做主定下了。待我与娘亲大哥商量一下,改日咱们再商量婚期,你看如何。”
“应该的,应该的,就依你说的办吧。”宋凭忙道。
这时候管家周于海c言道;“二小姐,你看这定礼都送了,那回礼……”
“哦!回礼!”何言笑恍然,笑着站起身道,“那请宋凭稍后片刻,我这就去找娘亲要回礼。”
“行,我们就在这等着。”宋凭笑着说。
何言笑辞别宋凭,一路满面笑容的先去了大哥何言信那。何言信正在书房收拾东西呢,见妹妹来了忙让进来落座。
何言笑见大哥在收拾一箱子书籍与文房四宝,奇怪的说;“大哥,你这是要搬家?”
何言信闻言哭笑不得的说:“笑儿,这马上就要考童试了,我得去淮阳城了。”
“啊!是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何言笑一惊,拍了下小手道,“真是忙昏头了!这说话就要科考了啊!”
“这不怪你,”何言信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