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快睡吧,奴婢就在外间伺候着,有什么事唤奴婢一声。”烟翠轻声细语的说着,放下纱帐,轻轻出去了。
看着房门无声无息的关上,刘氏躺在床上暗自琢磨。
过了年,儿子也十七了。
因为家里太穷,一直没给儿子说媳妇。
如今托女儿的福,过上了富贵日子,也该给儿子说亲了。
这个烟翠……
刘氏琢磨着琢磨着,便睡着了。
烟翠回了外间,躺在榻上转着眼珠子。
方才刘氏的问话,看她的眼神,无一不透漏着某种意思。
她可是知道,刘氏有个儿子,比她小一岁,是个读书人。
刘氏看她的眼神很是喜欢,难不成……
呿!瞎想什么!那是少爷!
就算夫人有什么打算,自己至多也就是个通房。
可是当个通房也比嫁个家丁强啊……
烟翠越想心思越飞扬,不禁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去前院伺候何言信。
被刘氏和烟翠惦记的何言信,此时正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秉烛夜读。
晌午到了傲河山庄,他就一直躺着。
下午乔老头给他诊治过之后,喝了一碗汤药,便睡到了晚上。
如今睡不着了,自然要加紧读书,过了年就要去赶考了。
何言信虽然也惊讶于何言笑带来的富贵,但他更想自己能顶立起门户。
在他知道妹妹得了梦中仙的传承之后,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对这突然到来的富贵,他倒也安之若素。
伺候何言信的丫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值夜的小丫鬟隔着门缝,偷偷瞧着何言信的侧脸。
她并不明白何言信这个突然出现的少爷,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可他毕竟是读书人,听说过了年就去赶考。
就算落榜,那也是读书人,凭着识文断字,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何言信长得好,眉目清俊,说话温柔,举止有礼,虽然身子单薄些,也是讨人喜欢的。
小丫鬟越看何言信越是喜欢,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大概是因惦记的人太多了,何言信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
小丫鬟心里一喜,立马推门进屋道:“少爷可是着凉了,奴婢给您取件斗篷披上吧。”
何言信看也不看小丫鬟一眼,只嗯了一声。
对于伺候他的几个丫鬟,他是一个正眼都没给。
虽然他没亲眼见识过大户人家里的生活,可听到的却不少。
赵家村里的地主赵老爷家,就因为丫鬟出过不少腌臜事。
所以,他对丫鬟虽然心存怜悯,却也是敬而远之的。
小丫鬟喜滋滋的拿了件棉斗篷过来披在何言信身上。
何言信一手拿着书,一手摆了摆道:“下去吧。”
小丫鬟转转眼珠子,轻声说:“少爷,小厨房温着鸡汤呢,您喝点热的去去寒气吧。”
何言信微皱皱眉,嗯了一声。
小丫鬟心花怒放的去端鸡汤。
鸡汤里放了姜片和枸杞,并没有什么大补的药材。
这是乔老头安排的,何言信身子亏得很,一开始不能大补。
小丫鬟伺候何言信喝了鸡汤,还不想走,低着头偷看何言信。
何言信一皱眉,口气不大好的说道:“出去!”
小丫鬟撅撅嘴,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何言信摇摇头,继续读书写字。
难以入眠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南菱君。
这是他来到傲河山庄过的第二个晚上。
他心里很是不安,因见着何言笑之后,何言笑并没有多看重他。
他明明唱曲弹琴都是那么好,模样也长得不错,怎么何姑娘就那么嫌弃自己呢?
让他跟着宋妈妈学管账,宋妈妈对他倒也有礼,可他难道就做这份差事了吗?
在府里管账,这能有什么出息?
哼!肯定是那个杨瑾煜看他不顺眼,说了他的坏话,让何姑娘远着他!
南菱君心里,就把杨瑾煜给恨上了。
其实杨瑾煜也是很不放心何言笑的,他总觉得那个南菱君对自己媳妇心怀不轨。
吃罢晚饭,老太太杨张氏便将杨瑾煜和大儿子杨德祖留在屋里问话。
先问了何言笑是怎么赚的银子,又问宋小姐到底怎么看上的何言笑。
杨瑾煜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自然也提到了一见面就跟他打架的东方尹之。
“东方尹之……那是东方家主最得意的嫡子啊。”杨张氏神色悠远的说道,“过了年,东方尹之便弱冠了,不知会娶哪家的千金呢。”
“奶奶认得东方家的人?”杨瑾煜问道。
“何止是认识呢,想当年,东方家主也求娶过你母亲的。”杨张氏露出悲沧之色,“可惜,你母亲却迷了心一样,一心只想嫁给当时的大涴国五皇子。若是她能听我的劝,嫁给东方家主,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丧了命。”
杨瑾煜心中一痛,轻声道:“奶奶,跟我说说母亲的事吧。”
杨张氏满面悲色的点点头,低声说:“你也不小了,是该告诉你当年的事了。只是你还年轻,羽翼未丰,做事切不可冲动才好。”
“奶奶放心,孙儿心里都明白的。”杨瑾煜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与你母亲相遇时,她才十四岁年纪……”杨张氏强忍着心中悲痛,开始讲述杨瑾煜亲生母亲的经历。
因为下雪天冷,屋里都烧上了热炕,倒是很暖和。
如今杨家日子越过越好,手头宽裕了,也就不用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