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鬼不觉的就让那些家仆全员扑街,而素若与曲无忧甚至没有发觉这是身边人所为,此等手段,令顾怀盏叹为观止。
这世间大概无人能与鬼仙正面交锋, 也难怪幕后黑手会缩头缩尾,生怕暴露。
至今为止顾怀盏所见到的,不过是当归的一些小手段, 世人口传与原著中提到过,鬼仙极其会迷惑人心神,见过他真面目大多都会迷恋上他的容貌,若他有意便可轻易挑动其五毒心,贪嗔痴慢疑,以至于猎物最终丧失心志。
也如同系统所言,有人会因无法追逐上他,求而不得产生杀心,但从没有人得手过。
顾怀盏因夜里的事情精神不佳,走了几步后便有些疲乏,身体摇晃两下被当归及时扶住,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便被当归打横抱起。
曲无忧困惑的问:“顾兄身体不适?”
当归低声轻道:“他累了。”
素若埋着头小声的说:“前面就是车马铺了,我们快些过……”
话音未落,一道翠色声音从天而降拦住四人去路,顾怀盏睁眼探头一瞧,嚯,好大一只緑蚱蜢。
来者二话不说率先出手朝顾怀盏抓去,还未碰到他的衣袂时,便被曲无忧隔空拍出的一道劲气给打偏了原本的轨道,手落了空。
当归将顾怀盏抱紧了些,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不怕。”
闻言,顾怀盏很配合的抖了两下,一时间感慨灵力丧尽真的太好了,吃饭有人喂,走路有人抱,还没点担惊受怕就被捂在心上哄。
曲无忧一人对付这蚂蚱精绰绰有余,当归站在原地一步位挪,很是沉得住气的在一旁看戏,素若不满的朝他投去一眼后,抽剑上前欲助曲无忧一臂之力。
几招过下来见对方还没认出自己,曲无忧有些不悦,抬手召来一把红缨枪,勾住这人的后领丢了出去,将他实实在在的挂在了路旁一家酒楼二楼的墙壁上。
他仰首看着气急败坏却又挣脱不下的人,嘲弄说:“想不到外昆仑的残兵败将也敢在景安城称王称霸,抛头露面还不够丢人现眼。”
“你!……浮屠宗?”对方先是一惊,随后才仔细打量起曲无忧,顿时在心中骂起那几个不长眼的小辈,什么疯子都敢招惹。
曲无忧道:“柳湛,早知你日后会为虎作伥,当初就不该救你一命。”
柳湛不禁缄默,杀机不复。
平静下来后,他又朝曲无忧身后几人看去,只觉那戴着红衣的面具有几分眼熟,虽未想起究竟是何人,但心中已生出畏意,牙关打颤。
恰在这时顾怀盏抬起头,他这张脸早在几个宗门的宣扬下被人熟识,柳湛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他。
他遍布褶皱的脸顿时扭曲,贪念丛生,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你别怪我心狠,无论他叫谁发现,都是这个下场。”
素若暗叫不好,连忙拉着曲无忧要走:“小师叔现被五大宗悬赏告令,知情后报者皆有重伤,我们暴露了,趁他们的人还没到快点走吧!”
顾怀盏继续瑟瑟发抖,他怕死了,他怕那些人追过来就全都死了。
感受到怀中人颤栗,当归当机立道:“我们走。”
顾怀盏不满,这次没有亲亲也没有安慰,他这么大个人了,受不了这种委屈。
他叹息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们。”
然后,心愿以偿,得到了当归印在他额头的亲吻。
曲无忧无意间扫见,颇为困惑,一时间想起先前他俩的互动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景安城中与附近的修士得知后皆想来分一杯羹,五大宗既然已方言出知情后报者都能领得重赏,若是能将人抓到送上门去,想必……
他们只考虑到看似赤手可得的丰厚酬劳,未想过其中风险,冒然追着目标的行踪去了。
柳湛还被长枪定在酒楼的高墙上,曲无忧等人离去时没将这枪拿走,而随后赶来的修士也都没有顾及他,直朝他们几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四面八方皆有敌手寻来,无论顾怀盏等人往何处逃,要逃到哪去,速度又何其快,都终究会与其中一波人撞上。
好在这起初只是一些闻到了肉腥味的豺狼,不足以为惧,那些宗门子弟还在隔岸观火,暂且未找到一个可以出手的好时机,按兵不动,放着这些为财奔波的散人轮番试探。
追赶上来的散修们见顾怀盏始终都被一人抱着,看样子极其虚弱,顿时精神头上来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其中一人情绪高亢的道:“顾怀盏这人身受重伤,无力还击,将他的同党一并解决了!”
顾怀盏一手搭在当归的手臂处,朝他摇了摇头,当归只得按捺下心中怒火,留下曲无忧一人前去对付他们。
一小群人跟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当归不甚其烦,转身施以迷心咒,紧接着那些人便直冲冲的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逐个跳进山崖下的湖泊中,噗噗咚咚的声音接连作响。
顾怀盏竖起耳朵听,一边数一边说:“听,这是我心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