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哥哥的话,弟。”
那最后的一声就如同捅破了最后一道防守线,刹那间陆之南如同火药桶般炸开,过于尖锐的厉喝都到了凄厉的地步:“你算是什么东西,也能当我哥哥!”
他抓起了桌上的茶杯,愤怒的向外摔去,“砰”的一声瓷片四碎,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茶水溅了门口人满身,贺之朗仓促回头,瞳孔骤然一缩,低声道:“叔叔”
陆之南身体僵硬了一瞬,手背紧紧绷起,霍然抬头。
逆光的剪影处,贺钦就站在那里,表情晦涩莫测,质地精良、剪裁考究的外套上,满是茶叶的污渍,无数的碎瓷散在他的脚边。
“之南他也不是故意的”
余下的音节消失在了极富有压迫感的眼神中,过于强大的压力让贺之朗都猝然低头,不再敢去看这一刻贺钦的眼神。
空气仿佛都凝滞住了。
许久以后,贺钦开口,那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儿喜怒,却如同暴风雨夜前的海面,是最后的平静:“你真让我失望。”
陆之南嘴唇紧抿,指节绷紧,就像一把弯到了极致的强弓,下一刻,就要离弦。
“既然这样,你就去外面,好好反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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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梅斯塔利亚基地。
伤患满营,哀声不绝。在最初的兵荒马乱后,依靠医疗所的不懈努力,这里终于又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病房中,意识从昏迷中醒来,见到灼烫白光的刹那,都还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直到刺激的消毒水味道入鼻,才终于回过神。
他这是还活着?
他的手、他的腿、他的身体完完整整的还在?
抽动着想要感受自己的身躯,惊动了一旁的人,立刻就听到了惊喜的声音:“褚少,你醒了?”
是袁郴,他也还活着。
袁郴一直守着他,好不容易等到他醒来,满脸的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一天了,你都昏了整整一天了,终于醒过来了!”
劫后余生,大难不死,褚游朝他笑着,期待的望向他身后:“我妈呢,她去哪里了?”
袁郴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褚少,我们这是在北方基地,不是中央城阿姨根本就不在这边啊。”
褚游也愣住了,他以为是舅舅把自己送回中央城、让母亲把自己救了回来,不然以那之前可怕的伤势,险些在兽口里断成了两截,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那我们怎么还活着?是谁把我救了回来?他是怎么做到的?”褚游叠连声的追问,他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活动自己的身体,惊奇的发现,眼下身体的状态,不仅不比重伤前差、甚至要好得多,全身上下仿佛被什么洗涤过一般,浑身都为之一轻。
袁郴踯躅半晌,目光复杂:“你一定猜不到是谁。”
“是谁?”注意到袁郴欲言又止的神情,奇道:“我认识吗?”
袁郴神情复杂,半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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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回往一天以前,如同造物主的神迹,破碎的躯体才将将愈合的时候。
年轻的医官撤开手,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身旁有一双手刻不容缓之际伸来,捞住了他栽倒的身体,楚歌回过了头去,牵了牵唇角,却因为过于疲惫,想要笑也笑不出来。
长时间高强度的异能使用,让他的整个脑海都被榨干了,身体深处的异能仿佛彻底干涸,再也挤压不出来一丝能量,就如同湖水被烤干后,余留下来的,干枯、龟裂的大地,触目惊心。
他恍恍惚惚的想要道谢,然而过于茫然的精神让他都分辨不出自己是否有说出口。
应老师,三个字,卡在喉咙间。
茫然间似乎有人在交涉,扶着他的人将他带出了那间消毒水刺鼻的病房,血色在眼前弥散,又渐渐淡去了。
等到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置身在一间整洁的房间中,正坐在椅子上。温热的毛巾一点一点从脸上擦过,有人正在替他拭脸。
楚歌怔忪了一瞬,伸手想要拿过毛巾,却被按下,应苍把他的脸颊、双手悉数清理了一番。
那气息是少见的沉稳,令人不自禁就要放松,好似下一刻就要睡去,却又像是忘了什么,固执的在脑海间盘桓,不让他睡却。
“什么时候了?”
“还差两个小时到十二点。”
楚歌茫然,眼珠迟钝的转动,就像是没有听懂那是什么。
他此时是极度虚弱的,身体仿佛下一刻就要罢工,可意识却强撑着,不允许他陷入沉睡。面色是过度透支后的煞白,目中血丝遍布,连嘴唇都干裂起皮,看上去憔悴到了极致。
应苍无比想要他精神放松一点,他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又从医疗所口中得知了先前已经进行的一切,这样的透支对每一名异能者来说都是巨大的消耗,甚至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偏偏他自己却并没有继承治愈系异能,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