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
相传,每年七月,阎王就会下令打开地狱之门,让那些受尽苦难禁锢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享受来自人间的血食。而七月十五,则是鬼门打开,阴气最盛的时刻。
西山村也延续着外界的传统,七月十五这天是要祭拜祖宗,供奉鬼神的。
西山村年代不久,但也修建了自己的祠堂,因为靠近柳镇,而且当初也是由柳家在西山组建,所以西山村的祠堂也被称为——柳家祠。
算起来,柳柱也是柳镇的原住民。只是在战乱中,柳家渐渐没落,到现在,柳镇的柳姓人家也已不多,就连镇上的柳家祠都被改为“寒夜寺”。
柳家祠不仅供奉柳家的祖先,西山村其他村民的祖先都能够得到供奉。
这一日,苏小艾给柳家三兄弟换上新衣服,带上供奉的酒肉、水果和香烛,向着柳家祠走去。
柳家祠在西山的半山腰,位置隐蔽,安静悠远,平日里鲜有人烟。
苏小艾一行到的时候,几位婶子已经将柳家祠打扫干净。
“大堂哥。”苏小艾将手里的食物一一放在桌案上,恭敬地看向巫服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不苟言笑,看了眼苏小艾,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苏小艾也不介意,点了点头离开。
柳青松掀起裙摆,挺直身子跪在蒲团上,年轻的脸与柳柱有三分相似,只是更为严肃。即使才二十出头,却依旧让人心生敬意。
柳柱远远地站着,并不靠近这位族兄,对于这位血缘上的族兄,柳柱从心底感觉害怕,比害怕柳老头更甚。
村民陆陆续续地到齐了,供奉的食物也被整齐地摆放在桌案上。
柳青松点了三柱清香,跳着诡异而又神秘的巫蛊之舞,肃穆地行着三跪九叩之礼,近一个时辰之后,祭祀才算告一段落。
“青松,累了吧,先过去换了衣服歇歇,梅子准备了酸梅汤,先喝一碗解解暑。”周大树忙前忙后的,但比起柳青松,他要轻松很多。至少不比在炎炎夏日穿着厚重的巫服,还要跳近一个时辰的巫蛊之舞。
柳青松汗如雨下,也不推辞,“谢谢爹,我先回去,这里交给您了。”
“也没什么忙的,交给我和你娘吧。”周大树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她女儿也是上辈子积福才谋来这么好的亲事,“一会儿把思安带回去,不要冲撞了神明。”
柳青松路过苏小艾、柳柱,向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以前就听说过柳青松的大名,他是西山村第一任村长的儿子,两年前也成为西山村新的村长,年纪轻轻,却很得民心。他的性子在西山村简直可以称为奇葩,跟谁都不亲近,就是面对媳妇儿子,也是公事公办的严肃嘴脸。
苏小艾很怀疑,这柳青松在和他媳妇同房的时候,是不是也冷着一张脸呢!
尽管性格不讨喜,实力还是有的。柳青松也是个人才,不仅认字,还能写,算半个书人,还能办实事,西山村这两年减税的事情也是他说通县令的。
苏小艾摇摇头,明明柳青松才符合一贯的男主设定,为什么穿越大神给她配一个傻子?
“娘子!不准你看他!”柳柱撅着嘴,强势地捧着苏小艾的脑袋,转移她的视线,“阿柱也很好看,他不好看。”
“我就要看,你打算怎么办呢?”苏小艾奸诈地挑了挑眉,她发现在逗弄柳柱这件事上,她是越来越没有自制力了。
柳柱果然炸毛,像只被抢走玩具的小猫,用力地将苏小艾圈在怀里,“我不准,娘子是阿柱的,只能看阿柱一个人!”
大堂哥有什么好的!
柳柱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大家都喜欢大堂哥,他是多余的那个,爹也这么说。
大堂哥那么厉害,娘子会喜欢他吗?会不会离开阿柱呢?
柳柱开始惶恐起来,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苏小艾歪着头,不解地看向柳柱,但看到他的小表情,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
苏小艾用力揉了把柳柱的头发,“好了,刚刚和你开玩笑的,阿柱这么棒,我当然最喜欢我们阿柱了。我们去做面具,晚上一起去迎鬼神!”
柳柱闷闷的哦了一声。
西山村的面具也相当于脸谱,只是做工更简单,可以自由地在上面刻画、装饰,没有特殊的限制。比起那些恐怖吓人的脸谱,以娱乐为主的西山村脸谱显得更可爱俏皮。
苏小艾将做脸谱的工作准备好,疑惑道:“阿柱,阿云和阿玉呢?祭祀之后就没见到了,是不是去哪儿玩了?”
“好像跟青竹走了。”柳柱想了想说道。
柳青竹是柳青松的弟弟,十五岁,跟柳青松比起来,柳青竹也是个半大的孩子。柳青松兄弟母亲早逝,父亲又忙,所以柳青竹几乎是柳青松一手带大的。
不过,西山村唯二的两户柳家却没有太多的交集,平日里也只有做事的时候才会说两句,关系说不上融洽。
柳青竹怎么会和柳云、柳玉在一起呢?
苏小艾有点不放心,催促柳柱去看看。
柳柱不情不愿,依依不舍地挪到门口,然后撒丫子飞奔出去。
西山村太小,没跑多久,柳柱已经转到柳青松家附近,几个半大的孩子带着面具,拿着小棍子在玩官兵捉贼的游戏。
“傻子,要一起玩吗?”带头的孩子很壮实,黑黑壮壮,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柳柱傻乎乎摇摇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