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往外走。
云凛跟上:“爷去哪?”
陆延晟:“去纪叔叔那一趟。”
当初自己在边关的时候,是拜托纪叔使点小绊子的,并非是要毁了他的官途,只是不想他爬得太高,可他如今在翰林院好好呆着,这就有点蹊跷了。刚回来时忙,后来有太子的事,整日心烦意乱,倒没空想起他来。
谁知刚走出院门,派出去查事的人回来了,陆延晟脚步一顿,想了想,回身回了里院。
“说。”
派出去的是个小子,别看年轻,他最机灵,嘴巴最会来事,让他出去探消息最快,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了,行了一礼,直接道:“爷,这事最初是刘品书家中老母过世,想要走关系留个虚职。”
“先前已经打点好了,出了小公子被打一事之后,纪大人那边就冷了,他自知纪大人那边无望了,就一直走动关系,那些人都畏惧爷您的威势,没人敢伸手,谁知四皇子那边愿意拉他一把。”
陆延晟:“四皇子?”
陆延晟对四皇子的印象还停留在文弱书生的印象,且他从不管事,和朝中重臣都没有多少的联系,怎么会突然要拉刘品书一把了?
那人点头,又道:“刘品书大喜,当下就着装去了四皇子府,可是并没有见到四皇子,而是和纪宁说了一会子话就离开了。”
陆延晟神色一凛:“纪宁?!”
那人肯定点头。
“四皇子是爱书之人,纪宁亦懂书,这两年,两人的关系不错。刘品书同纪宁说完话后就回了家,回家就整理身子变卖了一部分东西,凑了十八万两的现银出来。可是第二日刘品书去邀纪宁,可纪宁避而不见。”
“刘品书邀请了三次之后作罢,可在下午的时候,将十八万两的银子都送到了纪家。”
“纪家收下了。”
“然后马上送到了四皇子府。”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将这件事的前情给交代清楚了。
陆延晟听完沉默,刘品书刚送了银子,第二天就被收拾了,这样的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可是,拿了银子不办事还反而把人送进去了,是不是不厚道?若本是个奸人,这当然没什么,但四皇子一直以厚道著称,名声实在好,他和纪宁的关系好到可以为了他坏了名声了?
等等,陆延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告刘品书的是谁?”
小子道:“是张庭恶,张大人。”
张庭恶?
陆延晟跟这人不熟,但还算了解,只因这人同名字一般,性子确实恶,大周最敢说的言官,只要他看到的不平,管你皇子凤孙,他都会说。怎么会是他呢?陆延晟有些不明,只因张庭恶这人,算是和四皇子结过仇的。
他敢讲敢说,虽说自己是文人出身,但他本人却很讨厌文人,说文人酸,说文人迂腐,说文人只会只会说不敢做,四皇子可以算是文人的代表了,张庭书倒没有说四皇子什么,但从不亲近,见面请安就马上走,一点关系都不想沾上。
张庭书如此,四皇子虽温和,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所以,两人不管朝上还是私下都没有半分的交流,只做陌生人。
这事太巧合了,纪宁那边银子送了,第二天刘品书的事就发了,说这巧合未免太巧合了,可是,怪就怪在张庭恶那边,他怎么会给四皇子或是纪宁面子呢?
虽然没有证据,甚至这件事他都算不得主角,但陆延晟的心思就是落在了纪宁身上。
就算没有以前对他的主观猜测,这事他有绝对的足够的动机。淼淼今天带着秋笙出门,他就能在书院出现,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母子两在京城,既然出现在了云山书院,更说明知道了秋笙被打的那件事。
儿子被打了。
这个理由足够他做太多事了。
虽然刘品书还被关在牢里,这件事的最终结果,自己已经看到了。如果事情都属实,皇上念着他已算年老,而且家中老母刚过世,也许不会有牢狱之灾,但这些年攒的银子怕是留不住了。
可重点是,他至少舍了一半的身家给纪宁。
而这边罚款一下,他拿不出这么多钱,只有变卖家产,甚至宅子都要抵出去。也许靠着朋友接济,以后还能温饱不愁,但若想要恢复以前的锦衣玉食是没指望了,而且这件事留了案底,刘家的子孙想要出头,三代内都没可能了。
这是将刘家的一切都断了,还让他们好生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陆延晟眯了眯眼。
当年初见纪宁,就知他这个人不会像表面那般平和,今天这件事更是论证了自己的观点,他果然是个狠人。
可关键是,四皇子怎么会宁肯舍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帮纪宁?张庭恶那边,又怎么会这般巧合的,第二天就把事情给捅出来了呢?
陆延晟坐在屋中沉思,其他人也不敢发言,屋中静谧无声。屋外传来细碎的声音,云凛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的出去了。不多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