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不得其解,萧森忍不住拿起手机,正犹豫着该先找甄琰还是先找刘鑫,床头的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
“萧副院长吗?”
老谢生分的称谓和肃穆的语气让萧森有些诧异,连忙点头答道:“是,是我。谢校长。您找我有事?”
老谢依然一副官腔。“校党委早上开了个会,决定你从今天开始停职检查,所有工作暂时由老周接任。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直接跟他联系。”
急剧加速的心跳将数不尽的热血一浪浪泵入萧森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脑袋。“这……这是从何说起?我……我没犯什么错误啊,最近。”
老谢顿了顿,问:“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qiáng_jiān一个女学生的光碟昨天晚上就已经在法学院传开了。还有学生弄到了网上供人下载。‘荔园春风’好几个版都炸了一般,现在已经不得不暂时关闭。”
萧森用力摇着脑袋,似乎想找到,或者晃出根救命稻草来。“什么光碟?到底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qiáng_jiān女学生了?”
“否认是没有用的,老萧。你自己设法找来看看就知道,你的脸在里面非常清楚,看不出丝毫做假的痕迹。党委所有成员都看了,法学院几乎所有学生和老师也都看了,都认为确实是你,所以才会迅速作出那样的决定。”老谢事不关己地淡淡说着,停了一阵,才总算露出了点人情味儿。“老萧,你也太不小心了。事情弄到这一步,我想帮都帮不了你。你还是先冷静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萧森好不容易喘定一口气,哀声答道;“我明白,谢谢校长。不过,还是要麻烦您告诉我,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光碟?又是怎么发现和流传出来的?”
“是你对一个女人施暴的片段。据说是昨天晚上有人放了一箱光碟在法学院学生宿舍楼下,上面贴了张纸条,写的是‘法学院长qiáng_jiān女学生’。另外,很多法学院的老师,还有院党委成员,今天早上都在信箱里见到了同样的光碟。听说市教育局那边也收到了不少。”
萧森听得脊背发凉,手也不由自主地一抖,险些将电话摔在地上。“那个所谓的女学生是不是甄琰?”
“那些qiáng_jiān片段经过很好的剪辑,所以始终看不到她的脸。但认识的人都相信是她。书记在会上还亲自给她打了个电话探问此事。不过,她推得一干二净。既不承认那女人是她,也不承认光碟是她蓄意制作分发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看我怎么找她算帐!想到这里,萧森立刻就有了些力气。“她不承认,那我就不是qiáng_jiān女学生,而是qiáng_jiān一个普通女人了。甚至,还有可能是个妓女。谢校长,能不能麻烦您看在我最近功劳苦劳的份儿上,设法让学校从轻处置?最多我不做院长就是。”萧森这么说着,心里渐渐生出一丝希望。
“亏你还是法学教授?qiáng_jiān妓女就不是qiáng_jiān了?万一苦主跑去告状,如此证据确凿的事情,你以为能轻易逃得掉吗?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尽量将所有光碟收缴销毁。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赶快想办法疏通教育局和检察院,无论如何都不能立案调查,让事情在学校里自行消化解决。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不可能遮掩得过去的,就别费心去找了。”
“但我确实没有qiáng_jiān啊。甄琰跟我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不过是场戏而已……”萧森心有不甘地说着,心里的希望却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他最多只能把刑事罪行变成丑闻,却绝对不可能再把丑闻变成花边新闻。21世纪毕竟不是辜鸿铭的世纪,他也不是可以谈笑fēng_liú的散人名士。
老谢的声音又再肃穆起来。“怎么?你打算公开承认自己跟女学生长期保持暧昧关系吗?以后学校的声誉,还有招生工作受到影响,你承担得了多少责任?”
你他妈倒会过河拆桥,过桥抽板。日——萧森忍不住暗骂一声,嘴里却只能嗫嚅着问:“校党委进一步的处理意见是什么样的?麻烦您透露一二,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老谢这才温言安慰道:“深大你是肯定呆不下去了。过段时间我看有没有机会,把你调到别的学校去。只要离开深圳过上几年,这批学生走干净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萧森听他说得有理,正要点头称是,忽然又笑了起来。自己还在学校里待着干什么?这件事就算处理得再好,将来最多也只能升到院长,无论如何是做不上校长位置的。反正法律顾问的那份工资已经足够吃喝玩乐了,假如能在河南那里做到独立董事,岂不是更加逍遥自在吗?萧森这么想着,语气不由松弛了许多。“谢谢院长。甄琰那边,学校会怎么处理?”
“她不承认还能怎么处理?赶快让她毕业离校了事。”
不能让这sāo_huò轻易得逞!萧森恼火地想,随即提声叫道:“哪儿这么容易就毕业?她的论文我要抽回来重批。”
老谢立刻没好气地答道:“你算了吧,老萧。现在还不够麻烦,非要把她逼急了不行吗?你还是赶快想办法搞定教育局和检察院为好。”
难道就这么放她跑去美国不成?萧森无法甘心,却也知道老谢说得有理,只得低声应道:“检查院有我的老战友,绝对没问题。教育局那里,能不能请您帮个忙,打几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