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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正是天道所选之日。
临城东郊公园,五大宗门的宗主尽数到场,方圆三公里之内,已经被以军事演习的理由全方位戒.严。
装载灵石和法器的箱子打开时,冲天灵气让在场所有修士都心神为之震荡。云子宿站在人群最后,身侧站着的便是揽着他的韩弈。
他们十指相扣,这是第一次,云子宿的体温比韩弈更凉。
天印现出原形,人群让开一条通道,最中间的位置,正是留给云子宿的。
偌大一个凡俗界,却再找不出一个能代他念开启咒的金丹修士,非要他自己上前,亲手将自己的恩师、挚友、爱人,送入两界之间的无边黑暗。
众目睽睽之下,他连脆弱恸哭的理由都没有。
云子宿面色惨白,他站在明晃晃的大堆灵石之间,站在两界连通的入口,仰头望向了天空。
咒语断断续续,却没能影响到任何进展。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空无一字的天印猛然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光芒直通天际,劈开了灰沉的云层。
雷声轰然炸开,暴雨倾泻而下,所有人都被兜头泼了个精湿,唯有法印旁的云子宿被光芒庇护,没有丁点风雨落在他身上。
韩弈还站在他身侧,暴雨滂沱,天地变色,两人双手交握,像一对无法被任何事物分开的眷侣。
低沉的声音在倾盆大雨中清晰传来。
“小宿,我欠你一声抱歉。”
风雨无法侵入光芒半分,云子宿却觉冷得厉害,他打着哆嗦听人说——
“器物无心,本该与世间了无牵挂。你是我独一无二的馈赠。我却不知自己的归去,平白害你伤心。”
“我与天道有约,救两界于将倾,换天道认可。通道打开之后,天恩加身,此后你生生世世,无忧无愁,平安喜乐,泼天富贵也唾手可得。”
一双手紧紧地拥住了他,最后一句话已是从唇畔传来。
“小宿,晚安。”
云子宿抱紧了身前的男人,话音落时,韩弈沉沉向他压了过来。
他抬头看过去,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
韩弈面色沉静,毫无异常,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只有云子宿知道,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雨越下越大,埋葬了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天际光束仍在坚.挺的亮着,从乌云之中留守住一条金灿灿的出路。
两个小时之后,暴雨才渐渐停了下来。
四周仍是阴沉沉的,东郊公园的积水已经没过鞋底,然而没有人再去关心这个鬼天气,所有修士都密切注视着那条已经全然拓宽的金色通道,近乎欣喜若狂。
“是不是成了?是不是?”
“光是看这通道,就能想象那个世界该有多壮阔了!”
“天啊,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看到飞升后的另一个世界,真的值了!”
一片激动的兴高采烈之中,清易宗宗主轻咳一声,身旁立即有人示意大家安静。
“还差最后一步。”宗主说,“等那通道落到地面,便是真的大功告成。”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悬在半空的通道尽头,恨不能直接将通道入口拉到地面来。
人群嘈杂,只有最中央的位置一片寂静。
一只金色豹纹的巨兽不知从何处而来,它的模样矫健又凶狠,此时却沉默地站着,宽阔的背脊上安安稳稳地架着一个人。
云子宿半跪在巨兽身边,用湿巾轻轻帮人擦拭着。
直到男人一尘不染,他才慢慢收回了手。
“……前辈。”
不远处响起沈秋晚的低唤,云子宿没有抬头,沈秋晚也没有追问,只低声道:“您的车已经开进来了,就在东南方向十米外的广场。”
“谢谢。”
沈秋晚似是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却也没有再开口。
通道越降越低,金色的光芒也微微褪色,周围人仍在密切关注着落地的进展,众人的心情也从狂喜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小声念叨了一句:“怎么觉得这光像是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