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攻击,又抬手朝争斗两人的方向甩出了一枚灵器。那灵器一碰到周遭的阴灵就迅速绽放出耀眼的金光,甚至逼得始终占据上风的魔尊都不得不退后了一步。
趁此空挡,周.身伤痕更深的男人抬手甩出一圈薄剑,刚刚被破了阵的魔修们嘶声惨叫,纷纷栽倒,剩下那些漏网之鱼,也难以再成什么气候。
灵器只能抵挡化神期的一击,很快便溃散消失了踪迹。无垠剑与魔尊的缠斗仍在继续,云子宿不敢多留,甩出灵器后就继续朝东南方向奔去。
只是他刚刚强行动用过灵力,几乎是立刻,颠鸾散的反噬就呈现在了云子宿身上。原本勉强适应了的烈火突然被兜头泼了一锅热油,云子宿差点没直接哼出声来。
不行……
视线被水光模糊,云子宿勉强默念着心法,咬牙继续朝一片黑暗的方向前进。外围的一切再也无暇顾及,他就像被整个投进丹炉里炙烤一样,下一秒就能当场融化。
要,离开这……
意念无法支撑身体,云子宿眼前一黑,终是脱力地向前栽了过去。
然而迎接他的却并不是冷硬的地面,而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来人将虚软的云子宿拦腰抱住,极近处传来的气息让中了颠鸾散的云子宿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难掩情热的低喘。
他勉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个烙着华美暗纹的黑色面罩。
“师……”
剩余的半个字,消散在虚弱的尾音里。
师父。
来人的手臂收紧,将他抱得更稳了些。
属于魔修的阴灵气息让云子宿勉强清醒了一点,他看向对方从面罩后露出的那双暗色眼眸,辨认出了其中的沉稳与清明。
云子宿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情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师父此时并未入魔,这也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他被来势汹汹的魔尊用轻缓的动作扶稳站好,将下一秒,便有声音借灵力传音入耳。
“东南防御已调开,我不知能清醒多久,速离。”
云子宿还有满肚子的疑惑要问,被下.药之后,他始终没能见到魔尊出现,逃离之前,也只来得及给对方留下了一颗只有两人能听懂的传音石。可是在他开口之前,扶着他的人已经转身挥袖,挡下了直朝要害而来的一柄薄剑。
魔尊并未多言,抽手就朝追过来的无垠剑迎了上去。
正道之内,只有云子宿知道师尊的两重身份,所以看着神交好友与师父敌对,他也无法出言相劝。
咬了咬牙,云子宿只能继续朝东南而去。
无垠剑与魔尊继续在原地缠斗,两人的身法都以攻击为主,魔修本就出手狠厉,无垠剑修的又是杀伐道,加上正魔之分,他们的对决几乎有了震天撼地之势。
朝东南逃离的云子宿也未能幸免,他估摸着自己已经离开了数里,等身后那场震荡传播开来时,已经被颠鸾散折磨到脱力的云子宿仍旧在冲击之下短暂地昏迷了过去。
昏昏沉沉醒来,云子宿全身经脉都泛着刺骨的疼痛。他吃力地从野草堆中撑起身子,就见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朝他走来。
连灵识都无力动用的云子宿栽回草堆里,眼前隐隐发黑,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揽住了他的腰。
云子宿甚至没能看清对方的面目,只记得自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是谁……?颠鸾散……别……不能碰……
话未出口,他已经陷入了昏睡。
师尊和友人的安危,守关之地的安宁,正魔内斗的混乱,沉甸甸的重量压在云子宿肩上,然而真正将他唤.醒的,却是从心口和身下传来的撕裂般痛楚。
谁……
周遭是没有任何.光亮的漆黑,背后是冷硬粗粝的石板,高抬到近乎对折的双.腿把后腰压出沉重的疼痛,然而这些疼痛加起来,也不及身下侵入的百分之一。
意识无比混沌,云子宿甚至呆滞了好一会。大量的灵力顺着交.合的姿势从干涸的经脉中涌.出体外,每一个穴窍都竭尽所能地榨干着灵力,然后不管不顾地顺着身下相连之处流泻.出去。
疼……好疼……
到底,是谁……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更妄论推拒与逃避。周.身的气息并不陌生,因为灵力溃散而无法动用灵识的云子宿却连辨别对方的能力都失去了。
炙热的痛楚冲刷过四肢百骸,经脉像是被一刀刀割裂,直至榨干最后一滴灵力。到了最后,连灵台都已经摇摇欲毁,坐立其上的光团再无任何防御之力。
冰冷的眼泪从瞪大的眼角滑落,破音沙哑的喉咙叫不出真实痛楚的万分之一。
“不……”
微弱而卑怜的乞求,随着灵台的光团一同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