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告发了陆临霜她们行弊,还让我给她们差一些的院的!”
“不是的!”湘月的脸涨红了,一时心急,几乎哭出来。
堂中央问蓉突然上前推搡了她一下,愤斥:“你这丫头!锦瑜不只一次向我说过你仗财跋扈,竟还狡辩!”
一旁的阿圆隐忍不住,上前一步便要说话。
她虽不知当初分院时,锦瑜与湘月私下究竟是如何交涉的,但目前的状况,她也能清楚的看出,锦瑜明明是想着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推脱到湘月的身上。她虽然厌极了湘月,但是当初在红枫苑,锦瑜所做的一切也令她十分厌恶,现在见她这般故作无辜,不禁打心里的憎恶,恨不得马上撕破她的伪饰。
刚迈出一步,她身边的红玉却抓住了她,又对她摇摇头。
问蓉说着又跪下来,对着老夫人稳稳当当一磕头,哀泣道:“老夫人,奴婢隐瞒您关于锦瑜的事情,确是奴婢的过错,但奴婢向您担保,锦瑜这孩子绝非放肆之人,她与锦心同胞,您看锦心的为人便是知道的。何况这孩子从小在村里长大,心性纯良,怎会做这些勾当?定是有人强迫诬陷她啊!”
“不是这样的!”
湘月心急如焚,只觉自己百口莫辩。眼泪都急出来了,无可奈何,她视线一巡目光瞬亮,跪在了红玉的面前,“红玉姑姑!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不是湘月!姑姑,湘月求您,你告诉大家好不好!”
红玉默默退开了一步。
叹了口气,她复又步行到大堂正中,恭敬道:“老夫人,依红玉看,分院一事,黄湘月与王锦瑜二人各执一词,且时过数月,恐怕已无法证实。好在并未铸成大错。湘月虽有主错,但锦瑜身为掌事,却意志不坚,没能按时禀报家主,也当有责任不可推卸。所以,红玉觉得,此事,还是共罚较为妥当。”
湘月松下一口气。锦瑜闻言却心中一紧,“老夫人恕罪!此事……此事真的无关奴婢啊!”
“罢了!”老夫人不耐烦地扬了扬手,瞥了眼地上的珠翠银玉,又问:“分院的事你既不愿认,那你买通马厩与浣衣苑掌事,刻意欺压诬害他人一事,你可有何话说?!”
湘月脸色一僵,看着那些珠银,第一次竟觉额外的刺眼,期艾道:“这些……是因为……是因为——”
朱嬷嬷立在角落阴恻恻地开口,“姑娘可别想着诬赖老奴!姑娘当时吩咐老奴的时候,我身边可是有丫头在的,可有人证!”
“就是!”刘嬷嬷在一旁帮腔。
湘月疾狠地瞪过去一眼。
便在这一刻,她大抵明白了自己的所为已全部败露了,也不会再有他人替自己说话。她咬咬牙,干脆承应下来,道:“是……这些确是奴婢所为。但!那是因为陆临霜林秋杏她们辱骂奴婢,奴婢气不过才这样做的!”
“谁辱骂你了!”秋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从一开始,就是你先和我们过不去,你还——”被红玉拦下来。
老夫人不是傻子,虽事情缘由一直不明所以,但这么看了半天,真相到底几何心里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她眉头一蹙,瞥了眼湘月,下令:“这丫头是可恶的很,年纪才这么小,心里就这么多盘算!带出去,责三十杖,逐出府去!”
“老夫人——”湘月惊住,几乎吓傻了,一瞬浑身剧烈颤抖,眼泪滚下来,“老夫人!奴婢知错了!求老夫人开恩!”
老夫人却不理,挥挥手,命人快点将人带走。
湘月哭喊道:“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娘是张婉婉,她的舅母是云湘,您可还记得?您还曾抱过我娘呢!”
老夫人一时怔了怔,“云湘?”
“嗯!嗯!”湘月的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挣开了小厮的手,重新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您可还记得?她是您的庶堂姐,也是我娘的舅母,奴婢便是她的亲外侄啊!”
老夫人的眉宇逐渐舒展了,明显是忆起了一些印象,再望向湘月时,神容似有了些变化。
老夫人云氏乃云南王之女,当年奉旨嫁于定国公沈竹胤,虽是贵嫁,却是远嫁,云南与京州天南海北,而今过了数十年,她几乎再不曾回过家乡。对家乡那些亲眷故土的印象,也多存在小时候。而今世人若说起这定国公府中的老夫人云氏,多都说她福寿双全,荣华贵胄。却无人知,其实打从心底深处,她也是极其思念家乡故土,家属血亲。
也是由于如此,所以在她听见临霜奏响那曲云南乡曲时,才会有那般大的反响。她知晓自己此生重归故土的心思已无望,故也只能用些曲乐诗文作为纪念。却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还会遇见与家乡有牵连的人。
只是……
那犹豫的神容仅一闪而霎,又终恢复成了一片冷意,老夫人冷哂一声,掌中木杖锤地,道:“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若是谁的偏门亲戚都来左右插上一手,这府里,可不得乱了套!带下去!责三十,逐出府去,永不录用!”
“老夫人——”湘月一惊,心中彻底绝望了,眼眶的泪怔怔落下来,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