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接选了你呢!不管怎么样,做家主身边的丫头,总比旁院的杂婢金贵的多。若是选不上便罢了,左右损失不了什么,若万一是选上了呢,你说是不是?”
“对啊对啊!”阿圆也在一旁帮腔,掰着手指头细数,“而且你也读过书,会写诗,会下棋,也会写字画画,长的还漂亮!一定成!我跟你说临霜,那些要去报名的,都没你漂亮,你肯定能选上!”
“我不去。”她只觉她们这想法实在太过怪诞,拗过头继续洗衣,不予理睬。
“哎呀临霜!”
秋杏不放弃地上前,抱住了她的左臂,呜啦啦又是一阵劝告,大抵不过做了家主身边的大丫鬟,不必再受欺压霸凌云云。阿圆伴在一旁疯狂点头,同样抱住了她的右臂,两人拉拉扯扯,话语连珠,直扯得临霜几乎散架了。
“哎呀好了好了。”临霜一阵头大,无奈挣开两人,敷衍道:“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考虑,好吧?”
秋杏阿圆两相对视,脸上的笑容愈来愈盛,欢声呼之欲出。
然而她们的欢呼声却并未出口。
就当此时,小院的门自外被骤地踹开了,伴随的是一道尖刻的叱语。
“好啊!我说我怎么四处找不到人,原来竟是在这偷懒!你这死蹄子,看我不打死你!”——
第19章 争执
随着院门骤地敞开,几道人影立即乍现在三人面前,罗列如山。
最打头的是一个身宽体壮的嬷嬷,头乱得如一蓬鸟窝,一身旧衣皱皱巴巴的,甚至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在她身侧的正是湘月,淡黄的纤影茕茕而立,望见院内的几人,非但并不意外,反而还饱含着几许幸灾乐祸的味道。
秋杏和阿圆先是一怔,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消无声息退了两步。
这一群人来的这般突然,她们即便想赶紧藏身,也已经来不及了。院内的水盆还光明正大地摆着,其中还浸着一半未洗完的冰丝,另一半在秋杏手上,被这样赫然一吓,手一抖,丝布落地,晕透了一汪泥印。
一时之间,三人谁都未曾开口,令整个场面有种尴尬的僵滞。
侧头对了对湘月的视线,最打头的嬷嬷倏然冷哂了一下,手中的藤尺骤然一扬,劈手便朝着三个人身上抽去,边打边骂:
“小蹄子!让你偷懒!让你偷懒!”
“还敢找帮手了,嗯?洗几件衣服都洗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我打死你!我打!我打……”
……
院里一阵鸡飞狗跳,阿圆尖叫一声,绕着圈在院中左闪右跑。临霜与秋杏护着阿圆,争争扯扯间,木凳水盆踹翻了一地。那嬷嬷身后跟随的几个小婢跑上前,想要趁乱抓扣住阿圆,令场面更加混乱。争闹之间,地上那半截蚕丝被践踏碾压,被浸染成了深墨的颜色,脏败不堪。
“够了!”
凌乱间不知是谁突然高斥了这一句,又劈手夺过了那嬷嬷手中的藤尺,丢在地上,狠狠踏上了几踏。
一直倚在门口看戏的湘月眸光一凝,脸色不禁变了一变。
那嬷嬷似乎也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先是一愕,旋即眼底迅速掠过了一道阴影,容色也愤怒起来。临霜感到了她气息不对,压抑住胸口的仓皇,努力挺直腰板,好令自己的音容听显凝厉一些。
她道:“朱嬷嬷,我们敬重您,不与您还手,但,我与秋杏乃中院的婢女,做事再有错处,也断轮不到您来教训!而且我们竟是帮住阿圆做活,并未伺机偷懒,为何就要受您的惩处?”
阿圆与秋杏默默立到了临霜身后,一左一右,挽住她的袖摆。
朱嬷嬷见状压下了一口气意,心下飞快索了一索。
她本正在气头上,但却无意跟这两个陌生丫头争辩,只是受了湘月的吩咐,这才不由分说一阵迁怒,胡乱打骂一通。其实她方才刚一进门,便已发现了这个丫头所着的是二等婢子的服侍,原还有着忌惮,但见湘月的允准,看势似与她们相识,且完全不必畏忌,也便丢开了顾忌放肆起来。
要知道,家主阁院中的二等与偏院内的二等虽品级相同,但毕竟兴荣有异,意义上自然也大不相同。如她们这般身份卑下的奴婢,成就最大的也不过是在家主的面前露个熟面,可有几分话语权。然而如公府这般的世家大族,族内奴仆没有几千也有上百,除却运气所致,唯有的上位之途便是得人举荐,依仗着大婢女的推举,在房内有缺时得机补填。
故如湘月这般的二等婢女她自是不敢擅惹的。这两年公府二房的势力虽有式微之态,但二少爷的身位由在,再怎般也是沈家的血脉,漪澜苑的地位也是不可妄动的。她原以为这丫头虽也处二等,也不过是个偏阁、侧苑类的二等,而今乍看她这般的模样做派,又声称自己出自中院,不禁心下失了底,或许……她确是老夫人堂中的丫头?
若真是这般,她自然不能妄加得罪,但先前又有湘月的嘱咐,如今一亘可真似是起虎两难。略一犹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