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亚伯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又去看其他的布置。到处都是杂乱与仓促,工作室新搬来的这个地方,连他那个乡下的小屋都比不上呢。
大家看杜亚伯来了,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谁让他是杜海强他侄子呢,坏人的侄子就和坏人天然是一伙的!
杜亚伯也看出来今天的氛围与往日不同,继续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再乱动。
过了几分钟,叶临放下手里的电话,端了杯水过来,放在杜亚伯面前。
“这两天挺忙的。”叶临没话找话。
杜亚伯点了点头。
“哟,你手怎么破了?”叶临无意间瞟到了杜亚伯右手凸起的骨节,裂了道一厘米左右的口子,血水蹭开已经变得凝固。
“这?”杜亚伯这才抬手去看自己的手背,“还真破了,我去洗洗。”
杜亚伯洗手的空档,叶临三番五次给工作室里翻白眼的那几个使眼色,意思是别把关系弄得太僵。
这一切,全都被在卫生间里开着门洗手的杜亚伯,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了。
原来叶老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呢。
杜亚伯这么想着,心里不但没生埋怨,还偷偷笑了笑。
他出来,站在沙发旁边,没急着坐下去,先开口对大家说:“杜氏剽窃你们作品的事儿,该怎么办怎么办,需要证据我帮忙搜集,人证物证我尽量配合。”
叶临大吃一惊,他以为杜海强再怎么说都是杜亚伯的大伯,他怎么着都得站在杜家那边。
“是我大伯手下的一个人撬了锁,带走了你们的设计图。”杜亚伯继续说,“这事儿很明显就是偷盗加剽窃了,你们要是没打官司的经验,我可以帮忙问问庄叔,他对版权这些的比较在行。”
“你……是教我们和你大伯打官司?”菲比扯开嘴角,眼珠转了一圈,一脸狐疑。
“不是教,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儿吗?总不能看着自己辛劳的成果打上别人的价签去出售吧。”杜亚伯突然感到刚才冲洗过的伤口有一点点的刺痛,抬手看了看,小口子原本已经凝固,被水一冲又化开了,“那个,哪位有创口贴,借我一张呗。”
“这,这有。”万斐连忙拉开刚收拾好的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抽了张创可贴送上。
“谢谢,”杜亚伯接过创口贴,觉得大家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便勉强扯个笑容,说,“你们是想听我有没有帮忙偷设计图?”
杜亚伯摇摇脑袋,撕开手里的创口贴,猛地一扯两边的胶布立刻黏在了一起,他皱了皱眉,云淡风轻说:“我没有。”
叶临笑了,这小子还真是可爱呢,面对工作室那个气势汹汹的小丫头,自己都得想着办法怎么迂回,没想到这个杜亚伯,三两句就给自己撇干净了。
他走到杜亚伯面前,从对方手里接过已经扯开的创可贴,把黏在一起的胶布一点点撕开贴上杜亚伯的骨节,说:“我知道。”
菲比这下没话可说了,开始说服自己,杜亚伯自导自演一场贼喊抓贼的戏码确实也没什么意思。或许真就是他说的那样,是杜海强手下做的事儿,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官司我们要打的,”万斐叹了口气说,“就是对方财大力大,我们这种小工作室对付起来有点困难。”
杜亚伯点头,说:“确实,他们很擅长这个,但这场官司,无论怎样都得打不是吗。更何况……”
杜亚伯看了眼叶临,微笑着圈起手指半握着蹭了蹭鼻子:“我还不乐意满大街都穿我那件独家定制呢。”
叶临连忙害羞地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杜亚伯灼热的视线,但他心里可热乎了。这几天和大家在一起,屋子里的气压一直很低,看到杜亚伯的笑容,才有点儿拨开迷雾的感觉。
晚上,杜亚伯送叶临回家,摩托车停在之前停过的地方。
叶临下了车,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地上一节断裂的拉链头,身为服装设计师的他对这种衣服上的小配件很留神,便盯着多看了一眼。
杜亚伯也看到了,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打花裤衩的那一拳用力之猛,居然硬生生把人家的拉链头都给打折了,怪不得手上有破口。
“上去坐会儿再走?”叶临站在楼道口,明明是同样的地方,却和几个小时前晦暗的画风全然不同。
杜亚伯正要答话,手机震动。他掏出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些年,对于陌生号码杜亚伯多少会有点厌烦,一般他都不接,但这个号码如此固执的拨打,又在这么个微妙的时刻。
杜亚伯想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对方是一个听上去温柔至极的女声,嗓音清澈、气息平稳,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