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如此。”六月将脸瞥向一旁,不再多言。这人说得都是什么无赖话,哪次不是他逼迫自己,竟说得好似自己情愿一样。
六皇子见六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恨不能将她撕碎才解气。只可惜纸上得来终觉浅,竟一时不得法门,急得差点满脑是汗,竟就这样不能行事,简直奇耻大辱!头一次想和女人肌肤相亲,竟然是这等尴尬样子。
不过,他此时早已没有刚刚火气,觉得自己是有些不够体恤佳人。尤其看到六月下颌有一些青紫,白皙皮肤映衬下十分可怕,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本来觉得这小奴婢实在不够检点,竟然和别的男人说话。可看她那被弄的憔悴可怜样子,又觉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于是,想要再体验一次的话就有些犹豫,到底怎么开口,能缓和两人关系,又能得偿所愿?从无哄女人经验的六皇子甚是不知所措。
正在他犹豫之时,六月已略微打理清爽,干净利落离去,竟毫无留恋,没把他当作自己男人一般恋恋不舍。
以后,她可不敢随意出丽水宫,更不敢走僻静处,被这疯子遇上可不会像这次般简单脱身。
六皇子衣衫狼狈,神游天外,一时没缓过神抓住她,只能由着她远去。
今日之事,六皇子觉得有些恍恍惚惚,觉得十分不真实,甚至觉得自己更像是被强迫的那个。
想他堂堂一男子,这让他当真丢脸,发誓下次定将此次大辱报复回来。
夏日炙阳,当是炎热之时,这冷玉宫里却一派清凉。园子极大,树木极多,人又没几个,哪里会不凉爽。不似其他宫殿,花草虽盛,树木却不许过人高。房宇虽多,伺候的人更多,一起挤挤挨挨,哪里能不苦夏。
六月和苏木两个小宫女就坐在大树下乘凉,手里拿着一束蒲扇,时不时晃几下扑打一下蚊蝇,过得很是惬意。
苏木歪在一颗大槐树下笑,“六月姐,咱们这里虽然冷清,好东西捞不着一星半点,不过夏天是真舒服。她们常为了一碗冰嚼舌一番,我们哪里需要。看这一颗颗大槐树,遮天蔽日,即便无风,也自带清凉之意。”
六月坏笑,“我们村子里传说,槐树最易招鬼,咱们天天呆在树下,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鬼。”说着,还做着鬼脸,低吼着吓唬苏木。
苏木用蒲扇敲了一下六月的咯吱窝,笑道:“咱们在这冷宫,什么事情没见过。那些女人刚来的时候白天黑夜的嚎冤,日子久了饿的没有力气瞎嚎,却整日鬼鬼神神的诅咒,那些不人不鬼的样子,比真鬼可怕多了。我还听说,普通人家种槐树易招鬼,可这皇宫里最不怕这个,帝王之气最能压制这些个脏东西。”
六月撇撇嘴,小孩子懂得还真多,没意思。“算了,懒得搭理你,我先眯会眼。咱们趁着天热多享受,等天冷了,要不来炭火,看你怎么哭。”
冷宫夏日不需冰也凉爽,当然想要冰也要不来,谁稀罕搭理冷宫的人。到了冬日就很是惨,京城入了十月就一日冷似一日,冷宫尤甚。
苏木叹一口气,“哎,白天尚好些,躲在墙根晒太阳,还能挨上一挨。到了夜里,冷清清光秃秃的屋子里,烧一点臭碳,气味不好闻是小,一点不暖才叫难熬。六月姐,谁让咱们没后台,分到这冷宫来呢。”
六月摇头,“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咱们虽然清苦一下,却并不劳累,总比浣衣局的要强很多,总有熬出去的时候。今年你十三岁,还有十二年就可出宫。运气好,赶上大赏之年,说不准皇后就恩赐咱们早日出宫。”
苏木苦笑一声,悄声道,“咱们皇后,也是个能人。平日不显山不漏水,行事很是低调,好似被宠妃们压得死死的,可这次竟然能把丽妃给扔来冷宫,也是个厉害角色。再者刚来的这位丽妃,据说这一两年在这宫里不是一般风光,如今竟然混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