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刑总觉得身边的女孩有些怪怪的, 像是在偷看自己, 可当他望过去时,对方又是一副认认真真地做着习题的乖学生模样。
他有些纳闷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 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
他又对着书桌上的镜子照了照, 脸也干干净净的。
若是对方偷看自己的眼神带有那么一丁点的粉色意味,他会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感,可很明显的, 不是。
在徐谨言不知第几回偷偷望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的教材。
“谨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啊?没有啊,没想说什么啊!”徐谨言一头雾水,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还是我身上有哪里不妥当的地方吗?这才让你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做题。”
徐谨言俏脸一红,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行为被对方发现了。可是,为着面子着想, 她是打死也不肯承认的。
“没、没有啊,我很、很认真地在做题啊!你看你看, 都做了好几道了呢!”她连忙将手上的模拟题推到他的面前。
沈刑扫了一眼, 淡淡地道:“嗯, 看来是很认真,认真到全部做错了!”
“什么?!”徐谨言吃了一惊,翻开答案一对, 果然全部都做错了。
她尴尬地摸摸鼻尖, 呵呵地干笑几声, 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些题太、太太难了,所以、所以就……”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两道题的解法和前天我教给你的方法一样。”沈刑面无表情地戳穿她。
徐谨言心虚地低下了头,再不敢看他。
沈刑再度叹了口气,他觉得他两辈子叹的气加起来也没有对着她时叹的多。
“别、别叹气啦,我知道错了。”女孩小小声地道着歉。
每次他这样对着她叹气时,她就有一种自己犯下了天大罪孽的奇怪感觉,让她心虚到极点。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他那天骂她是头蠢到无可救药的猪,害她当晚就作了恶梦,梦见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头猪,还被他给宰了吃掉。
沈刑无奈地摇摇头,将参考书一一合上,道:“谨言,今天是这个寒假我最后一次教你了。”
“啊?为什么?”徐谨言一愣,“是我的原因吗?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上课的时候走神的,我发誓,以后真的真的不会了!”
她竖起三根手指,真的就是一副要发誓的模样。
虽然一开始她是很不愿意沈刑来给她当家教老师,毕竟对方是一个麻烦集结体,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这个“沈小总裁”其实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难以接触。
再加上自从对方给她补习后,她简直就像是被武林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脉,被沉封多年的高中知识一下子就全部涌回来了。
所以,听到对方说是最后一次教她了,她的心里才会突然产生那么一点不舍。
当然,她坚持认为这点不舍只是学生对敬爱的老师的不舍。
沈刑定定地望着她一会,对着那双溢满认真的明亮眼眸,蓦地轻笑出声。
他觉得,他这段时间所付出的心血总算没有白废,这个蠢丫头终于对他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不管那点“不一样”是因为什么,至少,这一世的她,再不能像上一世那样对他。
“你乱想什么呢?我姨妈昨天来电话,说我外婆身体不好,我爸妈放心不下,决定提前回去。”他解释道。
“而且,只是这个寒假不能再教你而已,开学后依然可以继续,假期这段时间你若是有什么不会的题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啊!”
原来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徐谨言终于明白过来。
“那你们快点回去吧,老人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家里的人要精心照顾着才行。放心吧,就算你不在,我也会认认真真地温习功课,下学期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做后进生了!”
徐谨言这才想起,上一世的苏家老太太就是在苏宁灿高中的时候去世的,苏宁灿和她同一届,想来也是这两年的事。
老人家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撒手而去,趁着她还在的时候,身为晚辈的自然要好好孝顺。
“那你……”沈刑想要嘱咐她几句,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沈家一家三口离开的那天,徐谨言和父母一起去送行,一直看着他们的车驶离小区,渐渐融入车流当中再也看不到。
“谨言,回去了!”徐妈妈走出一段距离不见女儿跟上来,回头一看,见徐谨言愣愣地站在原地,遂出声叫道。
“啊,哦!”徐谨言瞬间回神,甩甩脑袋把沈刑离去前说的那句话抛开,追着父母的身影而去。
***
正如当初她向沈刑保证过的那样,哪怕他不在身边督促自己,徐谨言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抽出几个小时认真温习功课,努力把拉下的进度一点一点追了回来。
袁圆和楚昕来的时候,她正在做着沈刑临走前给她留的作业。
“噢,你还真的在补习啊!”袁圆翻着书桌上一张张做得满满的试卷,惊讶地道。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在骗你吗?”徐谨言抱着三只红通通的大苹果踢开门走了进来,先是给了一个楚昕,又递了一个给袁圆,最后才捧着属于自己的那个一口咬了下去。
“不错不错,照这样下去,很快你就可以脱离后进生队伍啦!”袁圆赞许地点了点头。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