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阳温暖的掌腹快接近她的额头,心桐小脑袋突然一转,巧妙地躲开他的抚摸。
“我没事。”她笑,眸光流动,萎靡神情荡然无存。
“高主任不在。说有急事出门,今天可能不回来了。”她说。
“走了就算了。”肖云长说,“小毛病。”
“肖爷爷,我再找其它医生给你看吧。”她说。
“我已经替他看过了,找人开张处方,开点药回去吃,就行。”张骋伟突然说。
“你张骋伟……”她惊疑,“会看病?”说完低头默默地笑。
“我能看病,有那么好笑吗?”张骋伟恼火心桐那皮笑肉不笑的讥讽样,决定直接毁去她心目中的偶像,“医生最重要的是良心,最禁忌的是无知、冷漠和道德缺失。跟病人爽约,算不算一种道德缺失?”
“我忘说了,他是小彬同学冬冬。以前学过医。”肖云长看两人气氛不对,忙上前打圆场。
“冬冬?”心桐一愣,双眸闪烁,相片上男孩果真是张骋伟,少年张骋伟比眼前的人不知要顺眼多少倍?
“肖爷爷,他就是张骋伟!”她得意地看向肖云长,忍不住告诉他这个真相。
“张骋伟?”肖爷爷微愣,小彬从未告诉他冬冬的大名,他“嘿嘿”直笑,“张骋伟好,骋伟名字好,大气。”
“张骋伟、张冬冬。”她晶亮的眼眸骨碌碌流动,不明白这名字好在哪里?
“我曾是医生。”骋伟说,“准确地说,是实习医生。”骋伟不失时机地为自己介绍。在国外,他什么知识都学过,什么活都干过,什么苦都吃过。
“医生执照考不过?”心桐立即明白,这是常见现象,许多大学毕业的医科生,实习了五六年,执照总是考不过。她非常理解他。
“不是,我放弃了。”骋伟笑答。他很喜欢医学,研究生命的起源,成长,病理,药理,趣味横生,但是他的父亲告诉他,那不是他母亲的希望。
“你刚才怎么不说?”她瞪他一眼,脑袋转了一个圈,回到原点,早说她就不会丢人现眼了。
“你那股子热情劲,谁忍心泼冷水?”张骋伟怪笑,心里却泛起莫名的情绪,后悔当初为他们提供相见机会。现在,他隐隐感觉高明阳那小子阴晴不定。她是妞妞也好,不是妞妞也好。反正他都不喜欢她围着他旋转。可是这个傻东西,她喜欢他呀!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她的脸蓦然一直红到耳根,恨不得跳上去咬他一口,解气。
她又来到内科医生办公室,请一个老医生开了张骋伟点的两种药,没好气地把处方塞进他手中,叫道:“你去拿!”转身就走。
“心桐!等一下。”肖云长追上来。
哦,忘记跟肖爷爷打招呼了,她回头,满脸堆笑:“肖爷爷,我该上班了,再见!”随即又瞪了张骋伟一眼,才趾高气扬地离开。
“中午几点下班?我来接你。”张骋伟在后面喊道,“我请你和肖叔叔吃饭。”
“我上连班,中午不下班,张叔叔!”她拖音稚气。其实她中午不上班,而且玩伴胡音音回家了,非常空闲。她不喜欢张骋伟,这个人装着一肚子坏水,时不时就泼一瓢到她身上。
“今天没有时间。哪一天有时间呢?”肖云长十分失望。
“她有时间。”张骋伟若有所思地望着外科病区大楼说,“肖叔叔,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他小跑地进了外科病房大楼,电梯口聚集很多人,他改道爬楼梯。
骨外科护士站里只有林英一个人。
“帅弟,又来了,找心桐?”林英笑问。
“嗯。”他点点头,“她人呢?”
“到病房去了,我去喊她。”林英说完,朝东头病房走去,心桐正在为一个病人输液。
“我来吧,外面有人找你。”林英接过她用具。
心桐走出病房,见是张骋伟,转身又进了病房,他跟跑过去,站在门口等她。
林英推她。
“干什么?”她怕影响病人,只好出来。
他从身上掏出手机递给她:“帮我约个时间。”
“什么?”她不解。
“那个高主任啊。这几天,我胸口一直闷得慌,请他帮我看看。”张骋伟正经八百地说。
“你自己不是会看吗?他不在医院。”
“小病会看,大病不会。明天也行。”张骋伟说,“号码多少?我来拨,你说。”
“给我。”她抢过手机。
出乎她意料之外,高明阳又回到了医院,说在内科医生办公室里等她。奇怪,她心脏不再像刚才那样慌跳,是不是伤透了?她把张骋伟介绍给高明阳后,退了出来。
“哪里不舒服?”高明阳亲切地看着张骋伟。
“这里人多,说话不太方便,能不能找一个僻静地方。”张骋伟左右张望。
高明阳带他到主任办公室。
两个人一进主任办公室,张骋伟反客为主地锁上房门,阴阳怪气地责问:“大主任,刚才到哪里去了?”
高明阳大吃一惊,莫明其妙地望着他。
“不给她面子就算了,答应了爽约,连个招呼都没有,算什么男子?”张骋伟怒视高明阳,低声吼道。
“如果不是看病,就请你出去!”高明阳镇静自若。
“你不请,我也会出去。”张骋伟冷冷一笑,潇洒地牵牵衣袖衣襟,走了。
高明阳在办公室里愣了好长时间,哪里冒出来一个愣头青!
张骋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