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着,阮舒浅浅一抿唇,摇头:“我没有误会。”
“不过,”她话锋一转,“在我眼中,傅令元也并没有行差踏错。只是他所走的路,不符合社会的法律规则。然,就人生的可能性而言,没有对错之分,每一种选择,都值得尊重。选择之后的结果,则由他自行承担。”
当着三位红色家庭背景的人,辩驳一个去混道上的人没有错,应该尊重个体的选择,估计也只有阮舒敢如此义正言辞。
阮舒倒没觉得这需要什么勇气不勇气的,心里头这么想了,就这么说了,说完以后,又自行琢磨着,她还是比较客观的。
褚翘因为清楚阮舒的状况,因此对她的此番言论见怪不怪。
傅清梨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满心满眼全是崇拜,连两只手都交握在一起做惊羡状:“三嫂,现在我爸如果在这里,他一定会被你气吐血的!”
阮舒:“”
她没明白过来傅清梨的逻辑,为何要突然牵扯到当着傅丞的面?她和那位前公公大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面对面见上,又哪来的气他吐血的机会?
对面的傅夫人,和从前一般,至始至终体态端庄,面上所含的淡淡友善的笑意也不曾因她的话而有所减少。
只是在她话落之后安静地看着她,像是在打量,像是在研判。
阮舒不懂她在看她什么。
这似曾相似的打量和研判,令阮舒一瞬间错觉回到彼时和傅夫人第一次见面第056章时的场景。
傅夫人仿佛还是那个傅夫人,岁月不怎么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的傅夫人。
阮舒自认为自己已和当初不一样了。
不仅在于这一年的经历,让她从内心产生变化。更在于面对傅夫人时的心态。
那个时候的她,刚和傅令元契约婚姻,从感情上来讲,是不爱傅令元的。她纯粹地把见傅夫人这件事,当作是她顶着“傅太太”这个头衔而必须履行的合同义务之一,或者说,是当作一件工作来处理。
而现在,因为她和傅令元之间感情的变化,她面对傅夫人的心态。也必然是不一样了的。
阮舒此时此刻的心中是怀着敬重和感激的。
敬重来源于,相比傅令元的生母陆嫣,面前的这位傅夫人,更算真正意义上的傅令元的母亲,毕竟傅令元几乎从一出生,就是由她抚养的。甚至在傅令元得知他自己的生世之前,他必然也是完全将儿子对母亲的感情,倾注在傅夫人身、上的。
感激的缘由则在于,即便不曾听傅令元明确地告知过。阮舒也早早地察觉,傅令元对这位母亲的感情,更能从傅清辞和傅清梨,看出傅夫人对傅令元是真的视若己出、悉心照顾的。
那么阮舒自然得感激傅夫人,傅令元会成长为这样一个傅令元,傅夫人的教育是肯定也占据着影响力的。若非有傅夫人这样的母亲,又如何会有现在这个,叫她怎么都无法放弃去爱的傅令元?
阮舒落落大方地接受着傅夫人的目光。
约莫四五秒钟之后,傅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了,但并非回应阮舒方才的那番言论,而续上她自己的话:“我没想到,清梨对我撒谎我的事,原来是和阮小姐你有关。”
“阮小姐你几个月前在海城遭遇绑架,随后失踪,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不管怎样,阮小姐之于我们傅家而言,都不能算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刚刚从清梨口中听说阮小姐你最近恰巧也在荣城,身边跟着一群清梨觉得奇奇怪怪的人,并且受伤住在这个医院,我就琢磨着过来看一看你。”
“谢谢傅夫人的关心。”阮舒颔首致意,“我确实没出什么事。”
她心里在想的是,傅夫人知道的必然不仅仅是她遭遇绑架、失踪,肯定还有她被林平生qiáng_jiān,她进了看守所、险些被控杀人
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以前傅夫人虽然没有因为她的艳闻而看不起她,但也是质疑过她嫁给傅令元的目的的。
如今,幸好傅令元已不再是傅家的儿子,她也不会再和傅令元复合、不会再和傅家有牵扯。否则,傅夫人恐怕更加认定,她不适合傅令元。
捺了捺心绪,阮舒专心听傅夫人继续将话讲完:“阮小姐出现在这里,已足够让我惊讶,原本我还有些犹豫,阮小姐隐瞒真实身份,又是让翘翘邦忙在医院里托的关系,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我或许不该打扰。没想到,”
她顿了一下:“没想到,老三也在这里。那我这趟打扰,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欸,那个,傅妈妈,”褚翘适时插话,代替阮舒解释道,“小s;s;”
卡一下。她改口对阮舒的称呼,说,“我之所以托关系,邦阮小姐隐瞒身份住在这里,是因为涉及我现在手头在办的一个案子,阮小姐是协助我办案的一个重要证人。”
暗示之意明显s;s;牵扯案件,就需要保密,那么,傅夫人就不适合探究阮舒现在的具体状况。
阮舒心中了然。褚翘非常清楚她素来不愿意透露她如今身在庄家,所以邦她解围。
她朝褚翘投去一抹浅浅的笑意。
褚翘的眼神分明在回应她:“你的行踪暴露在傅家面前,我也有责任。再说了,我们俩是什么关系?我不邦你,还能邦谁?少来和我客气哈!”
两人的目光交流自然落入傅夫人的眼。
阮舒从褚翘那里转回眸时,留意到傅夫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比刚刚又有了一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