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放任林妙芙与汪裳裳接触的目的在这里。
“下得一盘好棋。龙虎邦,汪裳裳,全不自知地被你拿来当枪使。”
傅令元并未从中听出她的夸赞之意。
阮舒笑意抿在嘴角,很淡:“遗憾的是,纵使龙虎邦的打击报复在你的预料之内,依然出现意外。不过挺好的,反倒促成苦肉计的效果更加真,你人躺在医院里养伤,还有陆小爷替你打抱不平,灭掉龙虎邦。”
傅令元未置与否。
“我差不多都明白了。谢谢告知。”阮舒兀自起身。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就这么捋清楚关于林妙芙的他都不吝地给了解答,其余的她自己也顺藤摸瓜猜得七七八八,再细致的,她没必要了解,他应该也会和以往一样不会多言。
那么,她也没什么可多加豆留了。
“你确定都明白了?”傅令元眸色幽深,定在她的脸上。
又是和之前相同的一句反问。
阮舒厌烦透了这种被他看进心里的感觉,隐忍得攥紧拳头,垂了垂眸,复重新抬起,目光不躲也不闪,极其疏离:“打扰了。告辞。”
“等等。”傅令元伸出他没受伤的那条腿,拦住她的去路,眼睛黑黑地看她两秒,勾起一边的唇角,谙出浓浓的笑,“阮阮,承认吃醋,很难么?”
如同一池平静的水被打破,好不容易压下来的血气瞬间又冲上脑门。
他的笑深深地刺目,自己怎么可以留在这儿任由他糟蹋!阮舒当即失控地爆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怎么不去死!”
像极了被踩中尾巴的猫,她狠狠踹开他的那条亘在半空的腿。
傅令元大概疼到了,深折眉,脸色微微一白。
阮舒直接掠过,走自己的路。
腰上立刻箍上来傅令元的手臂。
阮舒强行往前。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非但没松,反愈发紧。同时身后发出轮椅撞上玻璃茶几的清脆动静,还有傅令元痛苦的一声闷哼。
身形不由自主地应声滞住,眸子深处更不受控制地涌起些潮意。阮舒没回头看他,微扬下巴,死死抿住唇,不管不顾地要继续迈步。
傅令元的声音在这时徐徐传入她的耳朵里。
“要我死很容易。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些人和事,我愿意为之去付出生命。可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让我想活下去。哪怕活得很艰难。”
他的脸贴在她的后背,热烫地呼吸通过薄薄的衣料透进她的皮肤上,嗓音沉沉,而有点虚。
“我的阮阮很聪明,很能干,很坚强,很独立。我知道你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完全可以过得很好。可我担心的就是你一辈子孤孤单单地过。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阮舒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转过来身的。
她的呼吸是滞住的。
她像是突然不会呼吸了。
她垂眸,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逆着光,他的眉眼不大清楚。原本窗外天空积累的灰蒙乌云仿佛只是路过,没有下一滴雨就飘走了,太阳重现。阳光仿佛融化在他的身、上,氤氲出朦胧且柔软的晕,让人有种虚幻的错觉,让人的心尖跟着轻颤。
心口一松,泪水似决堤,彻底模糊了阮舒的眼睛。
傅令元折眉,抬起手,指腹刮过她的脸,然而不管他怎么擦,她的水珠都停歇不了,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只是看着他,悄无声息地哭。
这是他头一回见她流这么多眼泪。
上一回她这样,还得追溯到她被他软禁在别墅里,她为了逃离他,半真半假地演戏。
可今天的情况明显不一样。
傅令元有些慌了,站不起来,他便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直接拉她坐到他的腿上,拿病号服的衣袖捂在她的眼睛上。
不出两秒,他就感觉袖子被她的泪水浸湿,热烫的。
阮舒轻轻拂开他的手,忽然主动抱住了他。
手心覆着的是他的脊背,挺拔的,笔直的,蕴着他的力量。这便是他,她此时此刻触碰到的,全都是他。她之前无比急迫想要见到的,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他。
傅令元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单只手回拢住她:“别哭。”
胸膛一如既往坚实。阮舒抵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泪水尚在泛滥。
“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傅令元偏头,脸埋进她的肩颈:“我知道”
安静两秒,阮舒清冽的声音又传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发现,我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在乎你”
“嗯。我比你早发现。”傅令元无声地笑了,嘴唇贴上她的耳廓,吻她。
浑身一僵,阮舒挣开他的怀抱,瞳仁收敛,与他湛黑的眸子对视上,遽然冷声:“不要碰我。”
她进一步回神,摇摇头:“你又在花言巧语。”
她的凤眸清锐,“你以为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轻而易举被你的糖衣炮弹攻陷?拿去哄你的雅小姐!”
“终于问了”傅令元吁一口气,有点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很快牢牢地束缚住她,不给她起身的机会,十分认真地说,“那个女人什么都不是。”
阮舒冷笑,眼里漾着泪水的波光:“你们都亲上了,还什么都不是?”
“不是。”傅令元折起的眉心泛出冷厉,“我本来在睡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