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阮舒注意到一辆清新绿的华普从车流中出来,好像也准备朝她们的这个方向停。她微蹙眉,感觉这辆车有点眼熟……
正忖着,一旁的傅清辞忽然打开车门,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快速朝那辆华普奔去。
阮舒盯着那辆华普,脑中灵光一闪,终于记起来,那是傅清梨的车——去年,大半夜的,傅令元带她去民政局办结婚证,中途曾经下车,去取傅清梨帮他偷出来的户口本。
这边傅清辞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驾驶座上的傅清梨冲她甜甜地笑:“姐,你去哪里了?怎么要我来这里接你?还一路催我?有急事?我被我的直属上级骂了一顿才得以请假出来的。”
不等坐上车,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车门,傅清辞转身,见是陈青洲,她霎时紧绷神经:“你想怎样?不是答应让我走?”
陈青洲没有应她,而是伏低身体朝车厢内看:“你好,你是清辞的妹妹清梨对吧?我是陈青洲。”
“陈青洲……?”傅清梨目露困惑,一懵懵的。
傅清辞已第一时间推开他:“你答应过我不出现在我家人面前的?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没有不让你走。出现在你妹妹面前应该没有多大关系。”陈青洲温声,“毕竟是伯母生病,你这么着急,却又不告诉具体详情,我想关心一下。”
傅清辞暗忖着忘记和傅清梨串供,连忙关上车门阻隔开傅清梨,嘲讽道:“是纯粹的关心,还是怀疑我撒谎?陈青洲,瞧见了没?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复存在,还有什么可强求重新在一起的?”
陈青洲静静地直视她,没有说话。
傅清辞稍加避开他的目光,平复了语气,道:“我会说到做到的。我妈的病情如果无碍,我会主动回绿水豪庭的。我的手机会一直开机,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给我打电话确认。”
“但我的底线是,你不能出现在我家人面前,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和你还有联系。”
最后她才看回他,迎视他,诚恳道:“给我两三天自由呼吸的时间。算我求你,行吗?”
在她充满期待的目光中,陈青洲说:“好。”
傅清辞忽然笑了一下。
虽然很浅,但这还是与她重逢以来,陈青洲在她脸上第一次见到笑意。更令他意外的是,下一瞬,傅清辞甚至主动倾身过来,轻轻地抱住他:“谢谢。谢谢你……”
陈青洲抬起手臂,正准备回抱住她,傅清辞已离开他的怀抱,重新打开车门:“我先走了。”
“嗯。”陈青洲点头,看着傅清辞坐上车,目送车子的驶离,神色沉凝。
荣一来到他身后:“二爷,要不要派两个兄弟‘护送’傅警官?”
“不用。”陈青洲淡声,扭头走回车上。
……
这边,清新绿的华普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安静的车厢内,傅清梨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陈青洲!就是那个姐夫对不对?”
很快她又自我纠正:“不对不对,准确来讲是前姐夫!”
“前什么姐夫!好好开你的车!”傅清辞生气,“他什么人都不是!和我一点瓜葛都没有的陌生人!”
傅清梨自然知道这个陈青洲是忌讳。不仅是家里人的忌讳,更是傅清辞的忌讳,只得憋下心中的无数疑问,摆出“我保证不再提他”的抱歉表情,然后表示了另外一个困惑:“可是姐,我刚刚怎么听见你们在说妈生病了?我早上出门上班时,妈明明还好好的?”
“你听错了。”傅清辞很随意地给她一个解释。
哪里听不出是在搪塞?傅清梨知晓自己的这个姐姐素来如此,便也不追探询。
傅清辞看了眼后视镜,又道:“你前面路口左拐,在这附近先绕两圈。”
“怎么了?”傅清梨飞快地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的视线,敏锐地猜测,“不是吧?难道有人跟踪我们?”
“以防万一。”傅清辞解释。以防万一陈青洲不守信用找人跟踪她。她必须谨慎点。
傅清梨按照她的要求打转了方向盘,嘴上叨叨:“我这辆车太显眼,你要是和我讲清楚情况,我就跟同事借辆低调点的多好啊。”
“当初买车的时候,你怎么没考虑过招人眼球的问题?”傅清辞怼,“你们小女生就喜欢这种外表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把自己说得好像多老似的……”傅清梨咕哝。
手机在这时震响,傅清辞没再侃,习惯性地侧过身去接起:“喂,谈笑……嗯……好……一会儿见……”
挂下电话,她扭回头便听傅清梨口吻八卦:“原来约了谈警官见面,怪不得着急。对啊姐,你和谈警官从认识到现在处对象,都好多年,到底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
傅清辞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道:“前面路口就放我下车。”
“既然要见谈警官,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他去接你,还要我大老远地过来?”傅清梨狐疑。
“我是不是该把你的嘴缝上?”傅清辞皱眉。
傅清梨撇撇嘴,不再吭气了,直到在她所指的那个路口停车,傅清辞下车前交待道:“你回家后别和其他人说你今天见过陈青洲。”
“好啦,我又不是八婆。”傅清梨觉得自己很无辜。望出车窗外,看到傅清辞上谈笑的车之前慎重地环视四周,她嘀咕:“神神秘秘的,去干嘛呢……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