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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令元没有再继续,收缩手臂,将覆在她小腹上的掌心贴合得愈发紧密,并轻轻摩挲两下。
察觉他的此番小动作,阮舒拧眉。
便听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又重复道:“对不起。”
敛着瞳仁,阮舒语音无波无澜:“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避孕措施没妥当,我也有责任。不管怎样原本就是要拿掉的。现在多了个宫外孕的理由,更理所当然。”
傅令元轻轻“呵”出一声。
意味不明。
貌似有点嘲讽。
阮舒的手肘往后顶:“放开。”
傅令元置若罔闻,忽而问了一句话:“你一秒钟都没有萌生过要留下他的念头?”
留?阮舒一丁点空隙都未犹豫:“没有。”
随着她尾音的落下,房间里陷入一阵沉寂。
阮舒不是特别能理解他问这个问题算几个意思。不过她并没有探究的**。手肘比方才还要重地往后顶:“放开。”
傅令元没反应。
阮舒蹙眉:“我明天要动手术,别影响我休息。”
“我知道。”傅令元呼着酒气,调子平平,“我保证不会影响你。今晚让我呆在这里。”
“你这样对我就是影响。”阮舒指出,声线平缓。
回答她的是沉默。
阮舒抬手,伸向床头铃。
傅令元扣住她的腕。
阮舒眸光谙出一抹微冷。
身后的人有了动静,手臂从她的腰上缩了回去,同时,原本贴在她后背的胸膛也撤离。
窸窸窣窣中,病床上的重力减轻了,随后是他放缓的脚步,紧着是开门声,外面的灯光投映进来快速地一晃,最后的关门结束,病房里归于安静。
阮舒始终保持着原本背对着门的侧躺姿势,于黑暗里静静地凝视家具的轮廓。
顷刻之后,她重新闭阖双目,手指蜷起,缓缓地挪至小腹处。
他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在。
空气里尚飘散着他带来的酒精的气味儿,久久挥散不去。
……
傅令元从病房出来,原本站得隔有一段距离的栗青和赵十三连忙迎了过来,十分诧异自家老大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不是要睡在这儿?
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后,见傅令元一声不吭地迈步往外走,栗青匆匆跟上脚步,赵十三留在病房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线条粗犷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一抹忧虑。(小说)
停车场,栗青上了车,从后视镜瞅闭目养神的傅令元,也不问上哪儿,活络地便道:“老大,你今儿个流水宴被灌了不少酒,一会儿回别墅,让下人给你煮点醒酒汤。”
傅令元没有给反应。
栗青只当作他默认,启动了车子。
半途时,傅令元出声:“靠边停。”
栗青以为有什么急事,立刻照做,停车之后,傅令元径直打开车门下车。
“你自己先回去。”
知他心情不好,栗青未多问,开着车自行离开。
傅令元站在路边抽了一根烟,然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约莫十多分钟后,阳明山山顶,出租车收了车费兀自离开。
目送车的尾灯彻底消失,傅令元眯起眸子,环视一圈深夜无人的周遭,举步走上观景台。
整座海城的夜景伏于脚下。远远的天空上,有夜班飞机闪烁着光从城市上空经过。
傅令元叼着烟,静默地迎风站立,思绪飘到几个月前的某个夜晚。
直到耳中捕捉到有人踩着小石子的动静。
他转过身。
来人站定:“不是说不想见我?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傅令元斜斜勾唇,盯着对方的轮廓凉笑不做声,隔几秒,蓦然一偏头吐掉嘴里的烟:“总得有个出气筒。”
笑意收住,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对方面前,迅猛地一个拳头就出去。
……
第二天上午,手术如常进行。
手术结束后,推回来病房,护士交待了好多事情,阮舒全丢给月嫂,一个字儿没听,枕着枕头头一歪直接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黄昏。
橙色的床单,鹅黄的墙面。vip病房就是这点好,不至于如普通病房冰凉。
身上还插着几支管子,身上没有什么疼痛,也不觉得难受。阮舒记得好像六七个小时才能翻身,不晓得现在几点了,她不敢随便乱动。
视线在房间里兜了一圈,那个月嫂不在,不晓得去哪儿了。
阮舒不悦地蹙眉,病房的门在这时打开。
许是以为她还没醒,傅令元的身形滞了一秒,然后关上门继续步子。
“月嫂呢?”
“去给你准备晚餐。”
回话间,傅令元来到她的病床前,俯身拨了拨她额上的头发,打量着她的脸色,询问:“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样子如常,好似从前那般,仿佛凌晨带着颓靡酒气来她病房的那个人不是他。
“没事。”阮舒清清淡淡。
傅令元在床边的椅子里坐下,挑了水果篮里的荸荠,一边开始削皮,一边沉着嗓子:“要再住两天才能出院。之后先住去别墅,那里地方大,也方便月嫂跟去照顾。公司那边继续给你休假。你上一回人流手术之后没有调理好,这一次做小月子不能再随便对待。”
抿抿唇,阮舒未对他的这番叮嘱做任何回应,瞥见他握水果刀那只手的四个拳峰上全贴了创可贴,像是受了伤。
不多时,傅令元将削好皮的荸荠在盘子里切成块,用牙签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