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来,语气倒是并无太大的起伏,亦无特别强调的重音,但听着叫人格外难受。
傅令元眼神笔直地凝注着她,安静好几秒,才启唇,但不是回答她的上述问题,而是道:“我从汪裳裳那里离开之后,碰到你的。”
阮舒蹙眉——是那天?
傅令元的手指轻轻摸她的眼,继续回忆道:“傅太太当时出现得很突然,突然地就从一个房间里撞门出来,倒在我怀里。倒在我怀里之后,二话不说就搂住我的脖子,对我一通又急切又躁动地吻。”
阮舒拧眉无话——她对此自然是丝毫没有印象。现在嘴长在他身上,他怎么说,都无从求证。
“从来没想过,会和傅太太以这种方式重逢。”傅令元湛黑的眸子深深凝注她,“我以为我意识混乱出现了幻觉。可是傅太太在我怀里鲜活地蹭动,我才确定,是真的。”
他捧着她的脸,唇角微扬,轻轻叹一口气:“傅太太可是我十年前就心心念念的女人。傅太太本身的存在对我就是一种挑、逗,更遑论是在那种彼此都急于得到纾解的情况下。”
阮舒面无表情——前面的铺垫,只是为了表达最后一句,当时的他们巧合地都需要彼此为泄欲工具。
傅令元作势要吻上来,她及时地避开。他扑了个空,却也不恼,干脆将下颌地在她的肩胛骨,沉沉压低声线:“至今记起那一天,我都很感谢傅太太,像上天给我的一个意外惊喜。”
“那个时候,出现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是你的惊喜。是不是我都没有关系。就算我没有出现,你也有很多佳粉红颜在等你。也有的是小姐妓女可以叫。”阮舒十分无波无澜地应对他的柔情蜜意。
傅令元对她的说话不予置评,勾唇,侧头,覆在她的耳廓,手掌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我非常庆幸是傅太太,而不是其他女人。”
阮舒盯向远方辽阔的视野,表情仍旧是无动于衷:“你庆幸的应该是,我当时没有清醒的意识,方便你用完我之后,将我扔在那儿不管,而事后我也找不到人算账,只能吃哑巴la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傅令元轻抚的动作十分明显地滞住,不知是在考虑什么,隔了数十秒之后,才否认:“不是。”
她以为他接下来该接着道出理由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然而他没有。
于是即便他的“不是”二字十分地肯定,也显得苍白无力。
阮舒低垂眼帘,露一丝嘲弄,清清淡淡道:“我也确实如你所希望的,对这件事缄默其口。后来我们再遇到,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直到今天。你侥幸我说我不在意,可能还在想,反正现在你和我发生过多次性关系了,也就无所谓坦诚其实早前便睡过我。”
“傅太太别妄加断言。”傅令元和她隔开些许距离,执住她的下颔,眯眸,“我承认,你说你不在意的时候,我的心里确实有一瞬间的侥幸。但不是侥幸你不计较,而是侥幸,这件事没有对你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
阮舒瞳仁乌乌地盯着他,抿抿唇,忽而浅浅地笑:“嗯,三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哪里听不出其中的嘲意,傅令元眸色暗沉沉。
阮舒拨了一绺被风吹乱的头发至耳后,维持着浅笑:“刚才是我太冲动。说好的,不追究。本以为是陌生人,原来是熟人。算是捡回来一个大便宜,我更不用追究了。”
说罢,她推开他的手,别开脸,侧开身,有点疲倦地说:“我想下山。”
疲倦,但十分坚持,俨然不想再和他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傅令元神色清凛下来,盯着她透露出浓浓疏离感的背影,唇线抿得直直的。
*
被喊来“上门服务”的是九思,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干净衣物。
因为身体酸痛,阮舒一个人在帐篷里折腾了有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见傅令元早就衣着整齐地在等她,单肩靠树,指间夹着已燃掉大半的烟,抽得正猛。
他的视线貌似一直都在盯着帐篷这儿,所以她一下子就和他对上了深沉的目光。
阮舒并未避让,口吻稀疏平常地询问:“帐篷该怎么收?”
不止是帐篷,还有散架的折叠椅,小矮桌,以及包括烧烤炉在内的所有野营用具,都还没有收拾。
“不用管。”傅令元吸尽最后一口烟,丢到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留给九思和十三弄。”
阮舒扫了扫,这才发现原来九思不是只有一个人,赵十三在隔得比较远的一棵树后面,想来是为了避嫌她。
再回过头来,正见傅令元遥遥对她伸出手,神色晦暗不明,口吻不辨情绪:“走。”
阮舒走过去,却并未回应他的伸手。
傅令元冷眸,强行扣住她的手腕,一声不吭地拉着她迈步。
阮舒抿抿唇,脚步略微踉跄地跟上。
行了一小段山间小路,下了坡,有水泥铺就的车道,停着熟悉的黑色吉普。
坐上车后,阮舒暗松一口气——如果要她现在全程山路走下山,真心会吐血的。
启动车子前,傅令元出了声:“睡会儿吧,我们不回卧佛寺,直接回市区。”
“好。”阮舒淡声应,靠着自己这半的车窗。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原来早上看完日出后,他们又睡了这么久……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平稳地行驶,回到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