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名的事,就可以叫她难安了。
不过想到皇上,德妃心里也是没底极了,皇上是不是已经察觉到她的打算了?如果察觉了,那他会允吗?德妃想想就湿了眼睛,不想了,想了也没有用,皇上从来就不是个会感情用事的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了,当年终究是她错了。
添禧楼里,沈玉珺坐在榻上,冯嫣然也没有急着回流云宫,二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平静。
秋菊端着茶盏进来:“奴婢熬了安神汤,两位小主趁热喝了吧。”
“放这吧,”沈玉珺微微点了下头,叹了口气,她觉着她这一天都快把前半生没叹的气都给补足了。
“姐姐也莫要再叹气了,”冯嫣然适时地开了口:“钱洛惜有今天,也是她咎由自取。年前皇上禁了她的足,她就应该安安分分待在宫里养胎,可她愣是瞧不见皇上的用心,自己个闹着出来了。”
“是啊,皇上禁她足,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可惜了,”沈玉珺有时候也会想钱洛惜是怎么想的,明明以前看着挺有心机的,怎么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
冯嫣然自嘲地笑了声:“我原以为我见了她出事会高兴,会有大仇得报的感觉,可是我现在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跟她十多年的姐妹情份,没想到竟叫她今日到了那般地步还不忘……还不忘攀扯我。在她心里恐怕不除掉我不痛快吧。”
沈玉珺今日也是见识到钱洛惜的狠了,她自己有没有命还不知,但就那样,她还是抓住一切可能想要置她于死地:“今日你也是受了我的牵连,如果不是你刚好来添禧楼,就没后面那些事了。”
“姐姐真的这样认为吗?”冯嫣然看钱洛惜今日癫狂的样子,就知道她只是腾不开手来料理她,他日等她缓过神来了,还不是一样不会放过她。
“你也不要多想,”沈玉珺怕冯嫣然又被惊到:“天色也不早了,我让竹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
“也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现在也不想再费心思想那么多了,那你也早点休息。”冯嫣然其实今日并没有被吓到,看到钱洛惜的下场,倒叫她宽心不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钱洛惜她太自以为是了。
乾元殿里,景帝听完小路子的回话,坐在龙椅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这次大封,三品以下有过孩子的都晋两个位份,其他的就晋一个吧。这也算是朕给她最后的补偿了。另外熙德容晋位正四品贵仪,保留封号。三品以上,叶婕妤晋位从二品修仪,其他人就赏些东西就行了。”
“诺,”小路子想着钱洛惜,要不是因为烙梅香,想必皇上不贬了她就算客气了。但愿她经了那些事之后,脑子能清醒点,不然迟早还是要遭殃的。
“还有让杨良媛搬去连玥阁,”景帝想到今天重华宫的那些事情,只觉得是应该要稍微提醒下德妃了,给她协理六宫之权不是让她好方便自己行事的。连自己宫里都管不好还理什么六宫。
“诺”路公公就知道皇上要警告德妃,这皇上还年纪轻轻呢,就那么急着给她自己铺后路了。服侍皇上这么多年,德妃竟还不知道皇上最讨厌什么,自作聪明,到最后不要变成作茧自缚就好。
今年因为北征大军出征在即,为了节省开支,宫里元宵节也并未大办,再加上皇上去了西山军营劳军。所以皇后也就只招了宫里的妃嫔在景仁宫用了晚膳算是走个过场。
元宵过后,沈玉珺就彻底忙开了,从添禧楼搬去了昭阳宫的东侧殿。
昭阳宫已经许久未住人了,虽然内务府之前整修过,但还是有些阴湿。沈玉珺昨天就吩咐竹雨竹云过来这把火炉都给烧起来除湿。今日搬过来的时候,倒是干燥了不少,竹雨还点了檀香,沈玉珺觉着还不错。
“小主,这昭阳宫可真气派,”秋菊忙好了手头的事,就宫里宫外的转了一圈:“奴婢在这宫里也有几年了,以前都是听人说到,没想到有一日会住到这里面,可真跟做梦似的。”
“是啊,终于搬过来了,”竹雨端了碗牛乳过来:“小主趁热喝吧。”
“竹云呢?”沈玉珺接过牛乳问道:“怎么一早上都没见着她?”
“竹云在库房那里,”竹雨笑道:“那边不整理好,估计她在哪都不安生。”
沈玉珺闻言也笑了,竹云虽说性子偶尔会跳脱一下,但人是精细得很,这也是她当初把银钱跟库房交给她管的原因。说句不好听的话,库房里就是莫名少了只蚂蚁她都能知道。前几日,竹云私底下跟她说有人进过库房,她这样说沈玉珺倒没怀疑。想到皇上从添禧楼拿走的那个小罐子,沈玉珺就决定不要再拖了,等不得昭阳宫湿气干就搬过来了。
沈玉珺想到竹云的性子,估计她要盯着库房好一段时间了,就忍不住笑了:“由着她吧。”
“小主,杨婉仪来了,”小邓子跑进来回报到。
沈玉珺闻言:“快请进来,”杨书嬅怎么来了?她跟她可没什么来往。不过想是这么想,沈玉珺还是挂起了笑容,站起了身。
身披桃红色宫装的杨书嬅主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