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跟我走。”又沿着那条靠墙的道路,把罗逾送到了后门口。门仍然闩着,一点破绽都没有。那侍卫也是个寡言少语的,把他往外一推,说声“下次不许靠近这里”,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还清楚地听见落闩的声音。

罗逾身上全是湿腻腻的冷汗,手心里那块沾着泥的玉佩冰冷彻骨,他厌恶地把玉佩丢在一旁的砖地上,掏出手绢用力擦自己的手,擦得手心发红才把手绢一道丢了。

晚间,皇帝在听西苑那虎贲侍卫汇报的时候,顺便接过了那枚玉佩,泥巴还在上头粘着,玉也不算上等的美玉。但是洁癖到这个程度,连玉石都不要,还是浪费得够可以的。皇帝是穷人家出身,擦了擦玉佩,随手放在桌角,继续问着细节:“那么,他真的只看了看里头,有没有做其他事?”

那侍卫单膝跪着答道:“没有,就看了看,样子极其紧张。”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笑道:“你今日机灵得很!转天朕自然有奖赏。估计大公主也会过来询问,你只说罗逾在外头盘桓就是。她若问你里头的人是谁,还是不要告诉她。”

他顿了顿,自己解释道:“王朝更替,总有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东西。又关涉到罗逾,在我没搞清楚之前,谁都不宜与闻,免得传出什么话来打草惊蛇。”

打发走了这个侍卫,外头通传广陵公主求见。皇帝笑着自语:“小丫头片子,还敢过来找打?”朗声道:“传公主进来。”正襟端坐,打算吓她一吓。

杨盼依然是风风火火的势头,也没有那些皇家公主的体面作风,是飞进来一般往皇帝怀里一扑,腻腻地撒娇:“阿父,你要赏我!”

皇帝危坐的样子顿时被破坏了,板起来的脸也板不住了,只能捞过来轻轻打一下屁股,问:“来干嘛?”

杨盼甩了甩手上的书——《金匮要略》:“喏,书上写的,我看到的。”

皇帝虎着脸说:“越描越黑!你看啥不好,啊?还有,敢蹲玉烛殿听壁角,真是皮痒了!还敢要赏?!赏你一顿打!”伸手又打了一下。

虽然不算疼,杨盼还是“哎哟哎哟”唤了两声,眼睛亮汪汪地瞟上来,笑着说:“我把李耶若和罗逾都给阴了!这样的大功,怎么能不赏还打?”

皇帝笑道:“阴了就算本事?你说说,李耶若意欲何为?罗逾呢?”

杨盼说:“李耶若等着当皇妃啦。罗逾……我还不太清楚,不过,他肯定也要有动作啊,咱们等着瓮中捉鳖呗!”

皇帝挑眉说:“李耶若等着当皇妃,为啥送给她的冰碗子,怎么送进去,怎么拿出来?”

“呃……”杨盼咬手指想了想,“大概她遇到了不方便的时候,不能吃冰的?”

“笨蛋。”皇帝又敲了她一下,“才摸着门边儿,就以为自己登堂入室了?”

杨盼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顿时那些自信心都消失殆尽了,嘟着嘴站起身:“那我还得继续花心思啊!”她的眼睛瞥到小案上放着的玉佩,觉得好生眼熟,拿过来看了看却想起了什么,大眼睛眨了眨,过了一会儿才对皇帝说:“阿父,这玉佩好漂亮。送给我好不好?”

皇帝笑道:“这普通的黄玉,值不了几个钱,你喜欢就拿去玩玩吧。”

杨盼把玉佩揣在怀里,又说:“阿父,我要继续用计谋打探李耶若和罗逾,还得阿父协助,我想要点东西。”

她是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粉笺,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

皇帝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该练练字了!”第二眼:“你缺衣服首饰?”

杨盼撒娇道:“啊呀讨厌,啥你都要看!我就缺衣服首饰了,你给不给?”

她用手捂着纸,就留了皇帝盖大印的地方:“喏,盖章就行了。”

皇帝忖着:这是亲闺女啊,性子随他啊。他小时候穷,看到好东西都喜欢,现在在宫里,好东西虽然多,不放在眼前总归不过瘾嘛。何况十来岁的小姑娘,最喜欢漂亮衣服、漂亮首饰,十二岁生辰礼送了她还心不足。

可是,这是亲亲闺女啊!他自打和爱妻沈皇后在一起,得到的第一个爱情的结晶啊!这十几年,生了四个孩子,只此一个宝贝女儿啊!他现在有钱、有权,再不给老婆孩子过好日子,他一路千难万险地当皇帝图什么啊!

这么一想,皇帝只觉得闺女向自己要点衣服首饰实在是太小的事儿了,衣服首饰能值几个钱?!她开心就好!

批准了!

于是掏钥匙开抽屉,拿了在后宫批复物件儿专用的印章,二话没说盖在那张粉笺上。盖完他还宠溺地说:“衣裳首饰我可是给你了。你这笔字要不练练好,你也对不起我啊!”

他的小公主小心地吹了吹没干的印油,敷衍地说“好的”,然后欢蹦乱跳地走了。

皇帝心里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七章

西苑的傍晚是最热闹的时候。夕阳西下, 作为太子和公主伴读的各位西凉少男少女, 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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