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逾点点头。
杨盼说:“你不是说,什么都不问,在藩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最舒服么?”
罗逾还是点点头,然后说:“只要我阿娘不卷进去,我不想问他们的事。太子将来当皇帝,还是李耶若的儿子当皇帝,我都不在乎,也不信他们谁是真的把我当兄弟的。”
他抱住妻子,在她香喷喷的头发里深深地呼吸:“我奔波了这么多年,心一直是悬着的,很少着落在地上,好容易能正常过日子了,我不想管,我什么都不想管……”
他确实全无野心。
杨盼说:“但是,凡事预则立,还是不错的。”
罗逾看了看她,点点头:“我明白。”
他第二天就尝到厉害了。
皇帝在大朝之后,把一众皇子提溜到太子所在东宫,众皇子垂手站着,而做皇帝的提着一根鞭子从他们面前一个一个走过,目光如鹰隼,锐利而冷酷,盯住了谁,谁就是股栗汗出、脸色发白。
叱罗杜文终于停下步子,轻蔑地瞟了太子一眼,喝道:“把人带上来!”
一个宦官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地被推了过来。
皇帝拿鞭子指着那个宦官问太子:“拔烈,你认识?”
太子战战道:“儿臣不认识。”
皇帝笑道:“不会吧?前儿个你们把酒言欢时,怎么不说不认识?”
太子忍不住擦了把额头的汗,赔笑道:“啊,对的,前儿有人请酒,儿子……未顾父汗的禁酒令……请父汗责罚。”
皇帝“噗嗤”一笑,笑得冷森森的,接着,他的鞭梢指着那宦官的脸:“谁那么大胆,拉纤拉到太子殿下和皇后宫里的总管侍宦了?!”
接着,突出令所有人都惊诧的声音:“这个狗奴才杖毙!”
☆、第一四四章
所有皇子全部噤声, 太子更是汗出如浆, 眼睁睁瞧着那宦官一边苦苦求饶,一边被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剥去衣衫, 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肉,随即在秋风中被按倒在地。
皇帝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对行刑手说:“选细荆条, 可以打到浑身肉烂, 血尽而亡,痛苦最大——叫这里诸位龙子凤孙看着点,警醒着点。”
这已经不仅是毒辣了, 简直是恶毒。皇后那里的总管侍宦,平日也算是人上人,突然有一天剥衣受辱,还是这样惨毒的死法, 确实能叫人警醒。
所有皇子,没有人敢把目光挪开,看着这个倒霉的人嘶喊、嚎叫、痛哭、求饶……最后声嘶力竭, 却始终不死,喃喃地低语:“求大汗……给奴……一个好死吧……”
而那白花花的身子, 先还分得清背是背,臀是臀, 腿是腿,慢慢落了一条条暗红色的血痕,慢慢血痕绽裂, 鲜红的血液滴出来,再接着血迹糊成一片,周围地上溅满血点,而那具身子,已经抽得肉丝飞起,看不出哪儿是哪儿了。
足足打了半个多时辰,尚有一息。皇帝大概觉得不耐烦了,皱眉道:“该死的奴才,命倒挺硬——照后脖子打!”
行刑手知道意思,卯足劲抽在颈椎骨上,四五下便听到“咔嚓”的骨头碎裂声,那宦官翻个白眼,浑身一阵抽搐,慢慢垂下了头。
“回禀大汗,已经断气了。”
皇帝冷冷一笑,目光扫过所有皇子,最后又重落到太子叱罗拔烈的脸上。
叱罗拔烈两腿筛糠,想跪又不敢。
皇帝问道:“你那天跟他谈了什么呀?”
太子心道:那奴才来之前已经打得鼻青脸肿了,想必谈什么父汗都知道了,自己交代不交代,结果都一样,反而是要多挨逼供的打。但是,一旦说了就是自己招供,必然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张着嘴到底害怕,半晌支支吾吾还没说出啥,眼泪倒下来了。
皇帝紧蹙着眉,眼见就要吩咐责打,突然有人匆匆过来,对皇帝耳语几句。
皇帝顿时色变,问道:“左夫人现在可好?御医去了吗?”
来人点着头:“御医去了,孩子保不保得住还要看御医的回话。”
皇帝胸口起伏,也顾不得责问太子,瞪了一眼道:“你等着!”目光又扫过罗逾,亦是阴狠的神色,不过旋即跟着来人健步如飞地离开了东宫。
太子脸色煞白,这时候嘴才合拢,望了望周围,满脸泪痕也是一副怂了的样子,低声说:“散了吧,都散了吧……”
罗逾有种要被殃及池鱼的预感,想着前一日和杨盼的谈心,独自思忖了半天,觉得自己决不能被太子裹挟着,丢掉他未来的宁静生活。
他在李耶若宫外的甬道上徘徊了很久,终于看见皇帝出来的身影。
皇帝冷着一张脸,问:“侍卫说你在外头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罗逾谨慎地问:“李夫人和孩子还好吧?”
皇帝略和颜悦色:“还好。先她好好在散步,不知谁放出来的猫,突然就扑过来,惊得她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