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休想!我就是与你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顾不上梳头洗漱,在毡帐里到处寻找。等金萱儿进来叫公主用早膳时,惊诧地看见她这位不靠谱的小祖宗好像要拆了毡帐似的,从帐篷四围的竹编骨架上拆出了若干竹条,又把火盆摆在中间,见金萱儿来了,便说:“金萱儿,你在厨下有没有看到有油?”
金萱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油当然有了!羊油、猪油、牛油和奶里炼出的酥油都有!可是您不是不爱吃太油腻的么?”
彼时植物压榨之油还没有盛行,杨盼撮牙花子想了想:“好吧,聊胜于无。你把这些油多多益善搬过来。”
“搬……搬过来?”
主子您想干啥?!
杨盼指了指床榻、地上的氍毹、四壁的羊毛毡:“以油脂涂上,遇火则燃。若是他们想拿我当质子威胁我阿父,我就放火烧了这片毡包!”
金萱儿简直哭笑不得,严词拒绝:“您昨晚做啥噩梦了?今儿……”她突然吞下下面的话,“嗐”了一声说:“小祖宗,别折腾了!早膳为您准备好了,快些用膳吧!”
杨盼心道:也是,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对抗来犯的人。只是金萱儿这样的大意,跟往常不太一样,难道已经被北燕收买了?
她只能点点头,先和金萱儿去用早膳。她不停地偷眼打量这位一直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侍女,而金萱儿一如既往地勤劳唠叨,把好吃的都夹到杨盼的盘子里,又抱怨北地的肉切得太大块,不好啃;又抱怨茶里头加奶已经够难吃了,居然还要加盐;又抱怨蔬菜太少,连鲜嫩的小青菜和豌豆苗都没得吃……
杨盼问:“金萱儿,你是那时候北燕抓的‘两脚羊’么?”
金萱儿听这个就一脸悲苦:“可不是!北燕人打仗可坏了!他们以战养战,连粮秣都不带,打到哪儿抢到哪儿。若是没有粮食抢,就抢人,不饿肚子的时候叫抢来的人帮着刷马拉车做些苦力,饿肚子了就杀人吃肉……我那时候还小,现在想想都是噩梦……”
杨盼问:“金萱儿,抢两脚羊的是现在这位皇帝叱罗杜文么?”
金萱儿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但不是现在这位,抢人的那个坏蛋鲜卑人已经被咱们陛下杀掉了——所以才救了我伺候公主嘛!”
杨盼找不出她的破绽,又看她提着这茬儿就泪汪汪的,也不好意思再戳人家的伤疤,只能道:“你既然感激我阿父,那么凡事可不能瞒我!”
金萱儿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吃吧,多吃点!”
“然后?”杨盼问。
金萱儿害臊地一笑:“把身子骨养好,多屯点肉在身上,‘土壤’肥沃了,新婚之后生孩子才来得快呢!——我们老家的婆姨都这么说的。”
杨盼脸一红,嘀咕了一句:“还早呢!说什么生孩子……”
金萱儿笑道:“哪里早,都快要大婚了。”等杨盼吃完,她把主子带回屋子,端来一大堆衣裳摆着:“公主严妆,真是另一种好看!都快大婚了,内里衣服要穿红的,据说喜气足,生养快!”逼着杨盼换衣服、梳头装扮。
打扮了一半,她倒又出去了,这次没有进来,反而是进来了一个随着杨盼出嫁的南秦宫廷老嬷嬷。老妇人笑微微的,打发走了几个小侍女,亲手把杨盼的长发绾成漂亮的灵蛇髻,对着铜镜赞了几声。
然后,老妇人低声说:“女郎家变作新妇人,可大有不同呢……”
杨盼呆呆地问:“嬷嬷你想说什么?”
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帛画,慢慢展开在杨盼面前,低声道:“公主别害羞,这些道理迟早要知道。女郎家变作妇人,总少不了男人……”
杨盼一看,好家伙!帛画上栩栩如生画着“妖精打架”!
她上一世是结过婚的人,夫妻之道完全晓得,姿势都不知道尝试过多少!闺房乐趣那是足足的。不过现在看到这样的画儿,还是红了脸,别过头半真半假地说:“嬷嬷你把这个拿走!什么呀这是!”
嬷嬷笑得颤巍巍的:“公主别害臊,老奴慢慢给你讲。洞房花烛夜啊,妙处可不少哩……”
杨盼欲哭无泪地听着;老妇人倒跟个教坊司里的老积年似的,讲得绘声绘色,怎么亲吻、怎么抚摸、怎么宽衣解带……男人家若是摸到那些羞臊的地方,怎么忍住别怕;若是男人家也露出身体,会有哪些地方与女人家不同;要生出孩子,需要这般那般……
杨盼的一个白天,就消磨在红着脸蛋听老嬷嬷绘声绘色讲故事上了。
好容易入夜,老嬷嬷再三问:“公主可曾懂了?”
杨盼恨不得她赶紧滚,连连点头:“我懂了!我两个时辰前就懂了!”
老嬷嬷笑道:“公主还害臊啊,这些故事您现在不愿意听,将来可没人讲咯。不过学问放在肚子里,总归是好的!”
杨盼揉了揉饿扁了的肚子,声儿都发颤:“好,我将来再听嬷嬷讲故事。什么时候开饭?!”
老妪笑道:“这就开饭了!”
她刚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