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子上喝酒,屋子里只他一人,再无旁人,自斟自饮。
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烛夜,赵彻想起来就把这杯子摔在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响,那杯子就已经四分五裂了,清澈的酒水撒了满地。
好在桌上还有其余的茶杯,赵彻又捡起一个新茶杯倒酒,这酒很香,是那种清甜的香味,很香她身上的味道,赵彻想。
其实这些天赵彻一直在后悔,当时她来求他时,他不该那么自信,总以为谢府会慢慢衰落,到时候她就不得不嫁给他了。
可是他没想到,谢府竟然安然无事,更是有赵令那个蠢蛋在当中坏事,她竟然就嫁给了其他人。
赵彻仰颈将那酒饮下,那天他就该叫她嫁给他的,就那么一刻的心软,竟就错过了这么多。
桌上歪歪斜斜的酒壶倒了好些个,赵彻觉得头有些晕,然后就渐渐睡着了,赵彻觉得他好像做梦了。
那是一处庄子,周围满是青山绿水,院子里的角落处种着一颗石榴树,枝叶蔓蔓,灿若云霞。
树下面有个秋千架,随着风轻轻晃动。
秋千架上有个姑娘正在荡秋千,赵彻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她穿着白春罗细堆纱花的襟子,青色的纱裙随风摆动,她笑的欢快:“高点儿,再高点儿……”
赵彻醒来的时候犹记得那如画一般的画面,还有欢快的笑声,风中如烟雾一般的裙摆。
赵彻半睁着眼,这梦实在太过真实,太过熟悉,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似的,他甚至还记得梦中他欢快喜悦的心情。
好像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赵彻觉得他好像走进了一团迷雾中,而迷雾的出口,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他早晚有一天会弄明白的……
第95章
陆府的面积很大,足足有五进的院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算得上是很不错了。
已经到了九月末了,天气逐渐冷了起来,院落里的花儿倒是开败了不少,但好在树木繁盛,还是很漂亮。
谢婉宁跟在陆起淮身后往罗老夫人的院落里去,五进的大院子,可谓是宽敞的很,到处都是曲曲折折的回廊,甬道两侧遍植草木,到处都是房间。
陆起淮就在她的身前,谢婉宁只有微微抬头就能看见他挺直的背脊,她心下微微感叹,这陆府里实际就只有两个主人,陆府人口简单,怎么置了这么大的院落。
想到这里谢婉宁就很敬佩陆起淮,他从微末处一步步往上爬,未来更是权倾天下的首辅,实在是厉害的很。
陆起淮怕她走的累,特意放慢了步子:“再等一会儿就到了,当年置办院子的时候我倒没有想这么多,”这院子确实是有些大了,陆府压根儿就没有旁人。
“你放心,我娘她很好说话,半点儿不会为难你的,”陆起淮道。
谢婉宁点了头,其实她已经很满意了,陆府只有陆起淮和他母亲两个人,京城里再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人事关系了,她嫁到陆府也不用面对那些妯娌,只需要同罗老夫人相处便好了。
陆起淮又拉着谢婉宁的手绕过了一个回廊,花丛掩映处就是一座小佛堂,里面隐隐传出些檀香的味道,原来罗老夫人还信佛,谢婉宁心想。
最后就到了一个极大的院落处,布置的很是庄重,里面的丫鬟也都低眉敛目,想来这就是罗老夫人的院子了。
屋里面就出来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子,她身上的衣裳颇有些不同,很是高兴的样子:“少爷,少夫人,老夫人在屋里听到动静儿就叫老婆子出来迎你们了。”
张嬷嬷在罗老夫人身边儿做了几十年的丫鬟了,很得罗老夫人的喜欢敬重,她一出门就看见两位新人的手握的紧紧地,看这样子就知道十分甜蜜。
谢婉宁暗暗揣度这嬷嬷该是罗老夫人面前的红人了,然后才发现陆起淮还牵着她的手,她轻轻地甩开了陆起淮的手。
陆起淮皱眉:“这是张嬷嬷,一直服侍在我娘身边儿。”
谢婉宁就甜甜地道:“张嬷嬷。”
张嬷嬷笑了笑:“快进去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屋里面的装潢很是庄重,里面的家具都是紫檀木的,一瞧便是上了岁月的家具,黯淡中透着矜贵,东边儿的案几上放了一个孔雀蓝釉刻麒麟纹三足香炉,正燃着细细的香,极是安静的味道。
罗老夫人今年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偏生已经染了些许白发,眼角处的细纹也很明显了,看着比实际年纪老了很多,但是眉眼善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谢婉宁心下恍然,罗老夫人早年拉扯着陆起淮长大,后来又嫁与姚姓大人为妾,但没有几年那姚大人又去了,她又孤身带着陆起淮,这其中的苦楚自然不言而喻。
罗老夫人细细地看了谢婉宁的样貌,也不禁发出感叹,怪不得她这百年不开窍的儿子竟也想将这姑娘娶回家了,实在是好看,她很开心:“咱们陆府人口简单,以后啊,也就咱们两个女人在府里头。”
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