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这样不管是谁都跟人对着干的。”
白雪看着他,问:“那要是没做错事,他只是不想事事听从父母安排呢?”
周樾道:“那也不至于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这么血腥,别的法子还是有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白雪说:“躲?躲去哪里?那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这一身血肉,都是他们给的,真做到断绝关系,后半辈子还不是要被人围追堵截着骂不孝子。”
周樾把书还给她,揉了下她的脑袋,笑道:“你这一身血肉是你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不信,你试试他们敢不敢真把肉和骨头给你拆了带回去。”
白雪拨着头顶的发,拧眉看他。
周樾的:“想这么多干嘛,人所有的痛苦,都是源于把别人的期待强加在自己身上。你就是你,管别人做什么?”
……
眼眶的眼泪滑下来,滴到手臂上,冰凉感唤回她的理智。
白雪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菜刀,慢慢退出了卧室的门,菜刀归回原位之后,她重新把自己锁进房间里,拿起手机想了想,发微信给周樾。
“睡了吗?”
她其实并不抱希望,发完消息没收到回复,她就一直在想,也许他今天没值夜班,早回去睡觉了。
但是十分钟后,周樾回复了她。
“在。”一个字。
白雪擦了擦眼睛,迅速打字:“能把之前的工资先结给我吗?”
“等着。”
过了约两分钟时间,有一条转账信息发过来,三千块等待她确认收款。
白雪收下之后,那人问她:“够用吗?”
白雪愣了愣,道:“够用……”
周樾说:“什么时候回来?”
白雪走之前和他请假,说辞与跟学校说的一样。
她回:“过两天就回去了。”
周樾道:“好,到时候见。”
白雪没骗他,她是一定要回南城的!
收了电话后,白雪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倒出去,厚衣服带不走,她穿了件薄羽绒服,又塞了两件内衣和毛里,最后将手机和充电器拿上。
大门是出不去的,白五四从里面锁上了,钥匙被他藏起来,白雪的身份证也被他没收了。
白雪从客厅翻出来螺丝刀,爬上窗户,一点一点地卸防盗窗。
索性防盗窗年代久远,螺丝已经老旧松动,可即便这样,白雪还是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把窗户卸掉,扔下螺丝刀的时候,她的十指通红,两手因为用力过猛一直抖个不停。
她不敢多等,直接翻上窗户,半个身子探出去,踩在空调机箱上。
家住二楼,这是个掉下去摔不死人却一定会让她受点苦的高度……
白雪站在上面,北京这个时候的夜已经零下,呼吸间白气氤氲。
她仰起头,看着那轮月,似乎比刚才看起来更大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告诉自己:白雪,你只有这一个机会了,错过了,你就一辈子当胆小鬼,一辈子活得不像自己!你要抓住机会,你不能放弃!
重新睁开眼,她又吸了一口气,扔下去,再纵身跳下去——
落地时的冲击让她膝盖一软趴在地上,手掌擦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钻心刺痛,膝盖骨也因为受力酸疼难忍,白雪却没敢等,她强忍着疼痛朝小区大门跑去。
夜里冷风刺骨,白雪在北林门口等到天明,才拨了同学的电话。
孔羽是她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睡梦中接到白雪的电话,孔羽二话不说,直接裹了羽绒服出来接她,她见到白雪嘴唇发白,浑身哆嗦,心疼不已,握着白雪已经冻僵的手说:“你先跟我回宿舍暖和一下吧!”
白雪却摇头:“不了,我用你的身份证买了一张去南城的火车票,孔羽,身份证带了吗?”
白雪电话里已经说了让她带上身份证出来,孔羽跟她关系最好,两人长得也有些相似,白雪偷跑去南城的事情,也只有她知道,现在白雪回来,又让她带身份证出来,孔羽立刻明白她一定是被白家父母捉回来了,她摸到白雪手掌的擦伤,眼睛涩涩的:“手怎么了?你爸打你了?”
白雪又是摇头,白五四就算打她,也都是挑人看不到地方。
“是我跑出来的时候摔到的,一会儿贴个创可贴就行了,孔羽,我没事。”
孔羽忙抖抖袖子,伸进口袋里摸出身份证给白雪:“就知道问你什么你都说没事……你怎么办啊?你爸都知道你在南城大学了,他要是去学校找你,你不还是要被他找到,到时候闹起来,可怎么办!”
白雪咽了口气,“我不知道,但是,总会有办法的……”
孔羽终于也忍不住,眼泪奔出来,她抱住白雪:“那你可要好好的,千万要好好的……”
白雪吸了下鼻子,也抱住孔羽,泪流满面:“我走了,等我到南城就给你把身份证邮寄回来……这次走,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