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一本书笑得开怀。
丹绯看书极杂, 不管是志怪小说还是经传正史都淘了些, 但是就是不喜欢看什么类似《笑林广记》之类的笑话册子, 倒是不知赵和看什么能乐成这个样子。
便问道:“公子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赵和扬了扬手上的书册, 是大昭一位当世大儒问道先生的文章册子,书肆卖得极好,丹绯便也买了一本回来,不过还未曾读完。
不过这确实没什么好笑,却听赵和笑着开口:“你点评这句倒是有趣,若让那些读书求仕的儒生看到,怕是得群起攻之。”
丹绯都忘记自己在那本书上面有过批注,凑上去瞧了瞧,果然是写了八个大字:
文章不错,牢骚太多。
这位问道先生确实有才华,只是丹绯觉得此人对赵格他亲爹比较不满,古往今来读书人对当政者不满多是因为不得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这个缘故。
丹绯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哪里懂得太多,随便翻看一下。”
赵和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瞧你说的不错。”然后又问丹绯:“你知不知这位问道先生是何人?”
丹绯确实不知,不过这位问道先生纵横大昭文坛二十几年,她也不了解大昭士林,摇了摇头等着赵和解惑。
赵和笑眯眯地告诉丹绯:“是我舅父。”
丹绯实在是没想到是这种样子,一张口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赵和身世在丹绯看来其实是有些可怜的,加上宫中不许随便议论贵妃之事,她还真是忘记赵和像赵格一般,还有外祖家这件事情。
赵和瞧着丹绯咳得不停,忙将茶盏递过去:“我并未用过。”
丹绯接过茶盏,连连喝了几口才平复了一下,红着脸说道:“倒是不知公子同问道先生是这样关系,早知道就将这本文集收起来了。”
赵和瞧着丹绯咳得两颊通红的样子,有些赧然:“你说得不错,我外祖父也这般讲他,倒是我害得你咳成这幅样子。”
丹绯放下茶盏,摆了摆手:“无妨,也是我没沉住气。”想了想自己还是没达到处变不惊的境界,都在皇宫王府混过的人了,还能咳成这个样子。
刚刚咳得太狠,丹绯眼中还有水光,赵和瞧在眼中忽然觉得潋滟至极,微微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外祖一家早已不在朝为官,你不知道也是常事。”
丹绯已经缓过来劲儿了,笑眯眯地说道:“确实惊讶了些,当着外甥的面说了舅舅的坏话,紧张也是正常。”
赵和大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丹绯莞尔:“那公子快些用饭,天冷,凉了便伤胃。”
饭菜仍旧摆在正堂,丹绯引着赵和过去,桌上只有四个菜,用碗盖着。
丹绯边走边对赵和说道:“不想浪费,只做了四个菜,公子不要嫌弃。”
赵和点头,说道:“我们二人四个菜都多了些。”
虽说只有四个菜,但是两个荤菜都费功夫,底汤也是丹绯今早用罢早膳便炖上的,赵和瞧着也是食指大动。
“今日开始总算可以同桌而食,不知魏姑娘酒量如何?”
赵和在外游历后回京,比起寻常的大家子弟,不拘小节了许多,不过丹绯的酒量,也就是治一治青梧,却也笑眯眯地说道:“不曾醉过。”
赵和惊讶:“原来还是海量。”
丹绯觉得看着赵和一脸被自己唬住的样子,咯咯笑了出声:“每次只几杯果酒,自是不会醉过。”
赵和恍然大悟,笑道:“那日后寻个机会陪着魏姑娘试一试酒量!”
丹绯只抿嘴笑了一下,并未答话。
一餐用罢宾主尽欢,将赵和送走之后,丹绯转身回了正房,余嫂正收拾碗筷。
同住也快有一个月,丹绯好脾气,余嫂在丹绯面前说话也不拘束,便问:“这位常常来寻姑娘的公子可是对姑娘有意?”院里其余三人都知道丹绯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不过赵和每次过来,都是布衣长衫,确实猜不出是贵为皇子之人。
丹绯笑着摇了摇头:“哪里,这公子是旧识,喜欢我下厨的手艺罢了。”
余嫂叹了口气:“我倒是瞧着这位公子是个好人,若是跟姑娘成了一对多好。”
丹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