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都卫城, 就算是前院后院住着,二人都极少讲话,也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嫁娶之事。
赵格之前巡营,都是先到丹绯待着的这个营帐来,这次将士通传之后并未见到人,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见他过来,在营帐中转了一圈,同丹绯说道:“外面雪大,一道回去。”他下午出营帐的时候看到飘雪花,便想着来伤员营转一圈,顺便将丹绯接回去。
当着营中不少人的面,丹绯也不想驳了赵格面子,应了一声,然后又交代了又白几句话,随着赵格出了伤员营。
这会儿雪飘得确实不小,赵格带着马车,自己也并未骑马,二人坐在车厢中,丹绯远远地离着赵格,上半身坐得挺直,再无以往那般放松的姿态,赵格瞧在眼中,微微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凉州今年天气异常,都卫城平日都是靠运输补给,北漠现下围而不攻,还渐渐有想往城南增兵的苗头,恐怕是有长耗之意。”
城中现下补给困难,丹绯想了想说道:“魏枝斗胆问王爷一句,若无补给,城中的粮草能支撑军营多久?”
这是军中机要之事,赵格对丹绯也不作隐瞒,开口道:“月余。”
丹绯深吸一口气,赵格看她有些紧张,安抚道:“我已经遣人去凉州,让他们准备好粮草,官道一通畅便运到都卫。”
现下也只能这般,事情说罢,两人一时无言,只听得马车在积雪上行进时吱吱呀呀的声音。
半晌后赵格问丹绯:“你撤了炭盆,晚上睡觉可冷?”
冷是当然的,但丹绯并不想告诉赵格,只道:“被褥都厚,裹紧些也还好。”
赵格当然是不相信她的,在京城的时候,丹绯就是个有些畏寒的人,现下夜间他都觉得有些微寒。只说道:“我还有一件水貂皮的大氅,还算暖和,晚上给你送过去,拆开了铺在身子底下,也好少受些寒气。”
赵格匆匆忙忙赶来都卫城,行军打仗哪里会带多少衣裳,更别提大氅之类的东西,丹绯忙摇头:“真的不冷。”
可赵格并不接话,二人一路沉默回了住处。
晚上丹绯洗漱之后,刚想睡下,赵格来敲门,手里捧着那件大氅。
“王爷真的不必如此麻烦,白日自己也要穿好。”
赵格起手将大氅抖开,丹绯一瞧还真是有些傻眼,好好的一件衣裳已经被赵格拆了缝线,变成一块床褥样式的东西。
恭王殿下脸上带着三分嬉笑,有些得意地说道:“已经穿不了了,难不成你还有空将这大氅再缝补好?”
丹绯瞧他那副狡黠的样子,脑子一热,砰地一声把人关在了门外面。
赵格摸了摸鼻子,扯着嗓子喊道:“快开门拿着衣裳,不然今晚我就守在这里!”
院子里还有长戈和不少侍卫,赵格没脸没皮的声音还不小,无赖得很,丹绯却不想陪他丢人,猛地一下将门拉开,将赵格手上抱着的大氅夺了过来,然后又是砰得一声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赵格笑眯了眼睛,满脑子都是丹绯红着脸带着几分气恼的样子,却也不在门前久留,这些日子大家都绷得紧,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送都送来的,丹绯也没那么矫情,毕竟冷是真的冷,将大氅摊开铺好,穿着里衣睡下,确实暖和了不少,手脚也没那么冰凉,可是人却有些睡不着,赵格这个样子,不知道再这般下去,自己还能不能狠下心一定要走。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十来日,看得丹绯的心也一直跟着天气阴沉沉的,粮草还没有从凉州运过来,虽然城中还有余粮,但是入了深冬天气怕是更差,这两日雪停了一下,希望能趁此机会送些补给入城。
赵格正一脸阴沉地坐在议事的军帐中,凉州杨锦传了消息过来,后日可运来七千担粮草,还是凑出来的,连一个月都支撑不过去,距离都卫的这段寒冷的天气过去至少还有三个多月,这般调粮,只要北漠肯耗,不怕耗不死人。思索了一番,亲笔给杨锦回信,让他在周边州府催促调粮。
随粮草一同到都卫的还有一封杨锦的回信,大意是这段时日不止凉州城附近大雪,连周边州府的官道都因雪封路,不过粮草的事情他会尽力斡旋。
赵格摩挲着信纸,半晌之后才提笔给杨锦的信纸下面写了个“阅”字,半句不再多回。
周行总算是得空来瞧瞧丹绯,他本就出生在都卫,天寒地冻的也捱得过去,却觉得丹绯不是什么耐寒的人。
他也是直接到了伤员营寻人,丹绯见他过来,忙将手上的事情交给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