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者一身道袍坐在厅中, 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那老道前身行了一礼,世子夫人忙还礼, 道:“道长也为王妃瞧瞧腹中孩子的性别。”
柳娇也说道:“有劳道长。”
老道手持拂尘,开口说道:“坐下说话。”
坐下之后, 老道瞧着柳娇, 问道:“王妃可有胎梦之类, 或者梦到过什么不常见的事情?”
柳娇怀相不稳, 心里又焦灼, 晚上睡得不好,常常做梦,一时间也想不起做了什么极清晰的梦境,便道:“夜里虽多梦,却也记不清楚。”
老道抚了抚胡须,说道:“也无妨,贫道为王妃瞧瞧脉象。”
柳娇伸出手腕,琥珀忙接一方丝帕放在柳娇手腕上,老道伸出三指摸上柳娇脉搏,半晌后笑着说道:“王妃这次会一胎得子,而且日后会成大器。”
世子夫人一听,笑吟吟地说道:“道长可是金口铁断呢。”
柳娇听罢之后心下也安稳了些,笑道:“多谢道长。”忽然觉得身下有些不舒服,又说道:“道长和嫂嫂稍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柳娇一走,这厅中就只剩下承恩公府的丫鬟,世子夫人开口问道:“道长方才说的可是实话?”来之前便交代过,不管如何都要说柳娇府中是个儿子,哄着她安心养胎。
那老道甩了甩拂尘,笑道:“都是按照施主所求说的,也算是行个善事。”他可没有什么摸脉诊胎的本事,只是随口所说,毕竟承恩公府的香火钱可不少。
这话听在世子夫人耳中,便觉得柳娇府中是个女胎,长出了口气,笑道:“罢了,也算是交了差事。”反正事情是婆母让这般安排的,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是个女儿,也该让小姑找到婆母身上。
没想到柳娇只是刚刚出了花厅,就站在外面,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过来的时候只带了琥珀一人,觉得身下流血愈发厉害,不敢走动,让琥珀去寻软轿,自己站在那里,正准备开口唤嫂嫂一声,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一番对话。
世子夫人来的时候,流萤去了别的院子拿东西,回来之后听说王妃去了前院,忙快步往前面去,就见琥珀急急匆匆地找人抬了软轿过去。
柳娇的血已经染到了裙子上,流萤忙取过恭王府的名帖让人去太医院请吴太医来,还好离得不远,请来之后连施几针,堪堪将孩子保了下来。
王府乱做一团,世子夫人便让老道先离开,自己守在柳娇床前,今日来遇上这种事情,她怀着孩子,打心眼儿里也觉得有些晦气,但无论如何不是她离开的时候。
吴太医一边开方子让流萤去熬药,一边说道:“王妃现下必须卧床静养,万万不可再常走动,也要时常开解她,不然腹中的孩子实在是神仙难救。”就算是生下来八成也要从胎里带出不足之症,只是这话不是他该说的,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这堂堂恭王府的王妃为何怀个孕能将自己愁成这幅样子。
流萤取过药方,恭王府现下常备了不少药材,吴太医身旁的小药童将要抓好,她便忙去小厨房煎药,琥珀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这可是她跟着王妃出了事情。流萤见她怔愣,唤道:“琥珀同我一道来小厨房煎药。”
香玉苑上上下下都听流萤的话,毕竟是王爷指来的人,琥珀挪了步子跟着流萤进了小厨房,
吴太医的方子上写了姜片红枣为引,琥珀一边切姜一边问道:“王妃怎么往前院去了?”
柳娇喜欢琥珀,最大的原因是这丫头跟流萤走得不近,可这会儿被吓破了胆,琥珀也顾不得许多,说道:“王妃让世子夫人请了个高人来把脉,瞧瞧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高人不入后院,王妃才动身去了前面。”
这事情想来是前两日承恩公夫人过府的时候说成的,流萤想了想,又问:“你可听见那高人说王妃腹中是男是女?”
“那,那高人说是个男胎,日后还有大造化。”
流萤笑了笑,这种话还能出来糊弄人,柳娇现下的情况,她虽然还是个姑娘也瞧得出来,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见得会多好,也就是王府这种地方许能将人养住,要是平民百姓家,生下来怕是也活不长久。只道:“好生照看王妃,生下小主子后大家都有功劳。”
吴太医又好生嘱咐了一番之后方才离开王府,他本觉得恭王府还好些,不似旁的世家贵族后宅那般,阴司多又麻烦,就是没想到恭王妃这一胎实在是难保,叹了口气,还是要看这孩子的造化。
吴太医走后,世子夫人坐在柳娇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