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轻轻起身,将代王握住自己衣袖的手松开,放入被下,打开屋门,见到顾笙,问道:“顾姑娘有何事?”
说话间将屋门合上,将顾笙张望的视线隔绝。顾笙憨憨一笑,道:“我睡不着就想找姐姐说说话,姐姐也不困?”
“晚宴会很晚,不困也要去睡会。”君琂眼神示意婢女将顾笙领回去,自己去前院等着清阳回府。
婢女一路引着她去前院,花厅里清阳方回府,很巧。
清阳回府刚坐下,午膳也没有来得及吃,饮过一盏茶后,就道:“我将事情说明后,陛下立即着金吾卫包围那家店铺,将所有的粽子都查过。恰好之前我们的人盯住了,知晓他们将剩下有毒的粽子埋于后院,都被金吾卫挖出来,也省得旁人说我们作假。”
君琂道:“陛下作何处置?”
“这倒未曾明说,我猜测他想猜出背后凶手,到时再作定夺,毕竟毒害皇嗣的罪名不小,满门都会牵连。”清阳大为喘息。
自古弱主强藩,于天下不利,易生动荡。清阳也明这样的局面,只是不知皇帝心思到底如何,削弱藩王不是小事,要稳而强,她觉得前进有些困难。
相反的是君琂,她很看好这些事,清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颇为敬佩,觉得自己的推荐大为有用。
君琂多年为官,经验很足,看当今这般局势,削藩势在必行。再者太.祖手握强兵,各地势力也听君令,几位藩王没有连成一体,不会同气连枝,就会迫于他的兵权而乖乖放弃反抗。
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再晚几年,藩王在封地上的势力变强,再削就不容易了。
君琂从容,清阳就没有她的底气,使人时刻去关注宫廷的消息,她也无心用膳,吃了两块点心就饱了。
两人聊了许久,将这件事商议得很周全,不知不觉地时间就晚了,代王迷迷糊糊地走过来,见到两人谈话,怪道:“你二人在说什么,怎么都不管我了。”
君琂止住话音,起身领着代王过来,将她衣袍整理好,让婢女打些热水过来,净面去尘。等代王清醒后,就道:“殿下饿不饿?”
清阳在一旁静静看着,斜倚靠在坐榻上,见代王舒舒服服地捧着牛r-u在喝,打趣道:“阿齐,你以后要娶什么样的媳妇?”
代王喝着牛r-u,只掀开眼帘,眼珠骨碌转了两下,咽下牛r-u后,道:“自然是君姐姐这样的。”
一旁净手的君琂脸色微红,侧身避开清阳的视线,吩咐婢女将水送出去。
清阳看不到她的神色,又回看着代王,笑道:“君姐姐哪里好?”
代王不假思索,反问:“君姐姐哪里不好?”
“她身份低微,配不上你。”清阳眼中带着笑意,慢慢观察代王的神色,再观君琂,她依旧云淡风清。
代王喝完牛r-u,拿s-hi帕子擦擦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君琂,想着要不要将君姐姐答应嫁她的事说出来。她张了张嘴,想到君姐姐脸皮薄,说了会很生气,就道:“应当是阿齐配不上君姐姐。”
君姐姐学识好,几乎无所不知,她好像什么都不会。
代王的回答惊到了清阳,也不靠在榻上了,走过去就要揪她小耳朵,不满道:“你这句话若是说与你皇祖父听,定把你手心打坏。”
代王怕疼,忙将双手背到身后,使劲摇着脑袋:“不说了、不说了。”
清阳这才放过她的小耳朵,瞅着她受气童养媳的怂样,没好气道:“君琂娶不到,我瞧那个顾姑娘与你挺配的。”
还有半句没有明说,家世也合适,得顾将军这样的丈人,也是很大的助力。
谁知代王炸毛了,直接拍桌道:“我不要,她又凶又难看,还要打我。”
方落座的君琂弯唇笑了笑,代王急了,揪着她的衣裳:“姐姐答应过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清阳奇怪,总觉得两人太过亲密,她方才说得也是事实,君家确实官微,不足以与代王相配。她想从代王口中套话,道:“君姐姐答应你什么了?”
君琂看了代王一眼,代王就闷不做声,不敢去回答清阳姑母的话。
她不回答,就顿时冷场,清阳就更加糊涂。代王不管是否冷场,也不管姑母是否生气,只看向君姐姐,拽拽她的衣袖,做着口型:我没说。
君琂莞尔,将衣袖上的手拿开,低声道:“殿下坐好。”
代王立即端正坐姿,目不斜视,一旁的清阳看得目瞪口呆,总觉得陛下辛苦养大的孩子,被君琂两年就拐跑了,太不可思议。
她这里说不出来话,顾笙午睡醒来了,婢女引着她过来,端端正正地冲着清阳行礼,声音清脆:“清阳公主安好。”
行礼后就站在屋内,半晌没有说话的代王忽而道:“你还没有对我行礼。”
代王本就不喜欢顾笙,方才清阳一提两人般配,她就转为讨厌。
一旁的君琂提醒她:“殿下勿要太小气。”
代王斜看着顾笙,就是不松口,见到顾笙不情不愿地行礼后才叫起,颇为得意,心想她不就是凭着父亲是将军才身份尊贵,假以时日,君姐姐自己就能成就一番功业。
顾笙也不舒服,坐在一旁暗地里就瞪着代王,两只手握拳,在袖中擦来擦去。
清阳不知孩子心中想法,吩咐r-u母将安子白照顾好,自己领着代王一行人入宫。
路过长乐宫门时发觉金吾卫比平日里多了一倍,她与君琂对视一眼,装作无事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