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见她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按着她躺回被子里,回道:“陛下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凑过去,龙颜大怒,人人都承受不住。”
“想来也是,那我等皇祖父高兴时再回宫,现下不回去。”代王眉眼染上笑意,发生了新鲜的事,回去就不会挨骂了。
她躺回去后,被窝里都是热的,下意识就道:“姐姐要睡吗?这里面很舒服,而且手炉都是热的,你快来。”
君琂对于她的热情,有些诧异,昨夜还嫌弃不愿与她同榻,今夜就巴巴地邀请,君琂叹息,果然是孩子,心性不定,指不定明日又嫌弃,让她打地铺睡。
代王兴致勃勃,往里侧挪去,君琂不好推辞,脱去外衣后就躺下。代王将兔子面具藏在里侧,占据了些许位置,自己就只得往君琂身旁挪去。
孩子身上没有污浊的气息,君琂躺下后,也觉得安逸,可她刚将被角掖好,小代王翻身黏了过来,不嫌弃她身上冰冷,反道:“姐姐身上冰冷,我给暖一暖。”
说完,伸手抱着君琂。
她轻轻呼吸,气息更为浓厚,君琂被惊得不敢动,紧张起来,她僵直着身子,心中犹如擂鼓。代王闻到香味,就安静下来。
她身上很热,让君琂想起常捧在手中的暖炉,热意透过四肢百骸透过肌肤,让她心跳的更加快了。
代王眸色清澈,睁眼看着君琂,一眨不眨,竟让君琂脸色愈发烫了。君琂作势将被衾往上挪了挪,盖住她露在外面的小耳朵,就要合眼时,代王忽然道:“姐姐会做叔父侧妃吗?他方娶了正妃的。”
君琂睁眼望着她,陡然觉得代王过于早慧,甚事都知晓,只是藏在心中不说,许是无人可说,一日相处后,就将她当作依靠,有话就说了出来。
“阿齐。”她唤道。一声唤后,竟将她自己心里的窘迫驱散。
代王本无羞涩,被君琂这么正经一唤,脸蛋微微一红,听君琂道:“你觉得你以后会如何,做藩王还是像你皇祖父那样?”
“皇祖父那般太过劳累,日日没有休息,有时我去请安都要等候好久,更甚的是去了等了整日都见不到,我觉得做一藩王,成年后去封地,也是不错,到时候我接姐姐去封地,也是很自在。”她说的开心,未曾注意到君琂眼中的光色愈发暗淡。
君琂道:“若是有人不让你去封地,又该如何?”
“为何不让,皇祖父也会让我去的。”代王不解,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着迷茫。
君琂叹息,眼下与她说,过于早了,她还小,若是动了心思,被其他藩王知晓,会招来无穷祸事,她话到口中,没有说下去,拍了拍代王的肩膀,哄道:“快睡。”
代王听话地点点头,钻到君琂怀中,寻了舒适的位置去睡,半醒半睡时,在想何人会不让她去封地?
她想了会,怎么也想不明白,困得没有心思去想,深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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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府被皇帝的人看得很严密,清阳也让人守着,让君府极是安静。
吴王被罚在王府,不得随意出入,皇帝态度坚决,吴王一党吓得不知所措,长秋宫的皇后去御前打探消息,也吃了闭门羹。
她出太极殿时,遇到清阳来给皇帝请安。两人恰好相遇,皇后在后宫经营多年,知晓昨日清阳来过,今日又来,难免心中怀疑,索性拦下清阳问话。
清阳得皇帝宠爱,早就出嫁,不是皇后亲生,皇后膝下除去先太子外,还有吴王李棕。
清阳道:“吴王殿下在府内安全,您该去找被人唆使出宫的代王,她那么小,出宫两日,皇后殿下放心?陛下急得一夜未眠。”
皇后一怔,瞬息明白清阳的话,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陛下受人蒙骗。”
“若是如此,皇后殿下不必心急,吴王很快就会出府。”清阳行过一礼,有些不耻皇后行径,这些年代王养在长秋宫,皇后心思都在吴王身上,若是多关注些,代王哪里会偷跑出宫。
清阳入太极殿后,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长子留下的血脉,已让次子容不下了。
宫廷在清洗,长秋宫至长乐宫门口几条路径都被严加查问,皇帝行事霸道,也不给皇后留颜面,跟随代王的人全都送入大理寺审问。
吴王一系,包括皇后都损失惨重,便宜了其他几位藩王。
待在君府内的代王不知,早起后,看到庭院里的鸟,叫不出名字,就跑过去想抓一只,玩心大起,外面的事都与她无关。
掀起风雨的君琂将卧房窗户打开通风,抬眼就见到那抹欢快的影子弯了弯唇角,君府尚算安静,父亲没有妾侍,无人来捣乱。
庭院里的代王捉了两下,就飞了,仆人为讨好她,特地去捉了一只,拿细链子锁着,鸟飞不出庭院里。代王被束缚惯了,没有见过这样新鲜的事物,牵着鸟,它飞她就跑。
一人一鸟在庭院里玩得不亦乐乎,君琂见时辰不早,唤李齐过来,喂她喝了杯温水,整理好衣袍后,就领着她出门。
代王手中牵着鸟,不让它飞走,君琂见状,道:“将它留在府内,我们买笼子回来养着,出门带它也不方便。”
她轻声细语,代王哪有不应的道理,心头热热的,望向君琂:“我还能回来吗?”
君琂轻笑,道:“ 为何不回来,等清阳公主来接你,这几日陛下忙不会让你回去的。”
还有半句她未曾说,听闻陛下清洗宫廷,这样紧要的关头是不会接代王回去,有清阳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