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方脱下厚重的冕服,拆下发髻上的钗环,正揉着自己肩膀,听到这句话,冷冷道:“是陛下自己想解乏?”
“先生不去就算了。”卫长宁立刻改口,主动给她捏捏,舒缓不适。
君琂确实很累,见礼时觉得轻松,谁知整日下来,仪态端庄,累得很,她靠着卫长宁,道:“阿齐,你累吗?”
“我不累的,你若累就先休息,甚事明日再说。”卫长宁体贴道。
这个呆子,君琂暗道,她阖眸道:“时辰不早了,我去沐浴,你可还有事要处理?”
“没有了,些许小事都让丞相去做,我清闲,等日后再一一上手。”卫长宁松开君琂,抬眸望着她略施粉黛的容颜,眉心花钿很美,清冷美人添就一抹艳丽的色彩,她忍不住扬首吻上眉心。
君琂有些紧张,感觉到她满腔情谊,心中软得无法言语。卫长宁很懂事,知晓君琂身上累,轻轻一吻就松开她,道:“先生今日很美,比成亲那日还要美上几分。”
这样夸赞的话,君琂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卫长宁则道:“先生去沐浴,我让人传晚膳,早些歇息。”
她说话时极是坦荡,让君琂羞涩,她匆匆起身,卫长宁在后面笑出声,冷不防先生回身,盯着她:“不许笑。”
闻言,她抿唇,正襟危坐,十分乖。
君琂这才转身去配殿。
今夜是在长秋宫,这里已然没有太后的痕迹了,被卫长宁抹掉了,她躺在宽的床榻上,望着屋顶,听到重重脚步声,道:“阿琂,我总感觉眼前都不真实,我还是那个在侯府挣扎的小世子。”
又在胡思乱想。侯府里是她过得最艰难的日子,谨小慎微,将自己所有的优处都要掩藏起来,这样才能生活下去。君琂知晓她的想法,就由着她去想,殿内灯火通明在,怎会不真实。
卫长宁翻了身子,也觉得累,摸到先生身上柔软的肌肤,道:“先生也累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去见太后,幸好后宫无其他人,不会让你烦心。”
她太过乖顺,反让君琂不适应。等卫长宁钻入她怀里时,才确信她真的体贴懂事。
君琂长呼一口气,将被褥给她盖好,正睡时,卫长宁睁开眼睛,嘀咕一句:“今夜的,下次我再要回来,你不能跑。”
真是呆子。君琂心中又说一句,她能往哪里去,余生都是她,为何要离开?
她笑着合上眼睛,本以为身体疲倦,很快就能睡着,睡了许久还是很清醒,她睁开眼睛,望着卫长宁熟睡的脸颊,好似与自己同寝,她就入睡很快,心中必然十分踏实。
君琂笑意浓郁,可惜卫长宁看不到,沉浸梦乡。
第二日免朝,帝后二人都起得很早,两人一道用膳后,就往永安宫去。
皇帝自醒来后,眉眼隐着笑意,长秋宫内的宫人也跟着欢愉轻快,君琂看着她无奈摇首。
到了永安宫后,太后方起,两人在殿外等了片刻,站在树下,卫长宁天蓝色的袍服十分雅致,衬得她很j-i,ng神,就像世家儒雅公子,反倒不像皇帝,皇后今日淡妆端庄,容色淡淡,较之往日,也和煦不少。
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相配。
太后没有让两人久等,梳洗好就请人入殿,卫长宁这才正正经经,没有再牵着君琂的手,举止都很规矩。
她二人按照规矩来的,与太后说了片刻的话,就起身离开。
太后没有多留,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卫长宁不会多想,带着君琂就回长秋宫。
回殿后,林璇将礼单送来,她随手接过,想了想,这是朝臣送于皇后的,她作为皇帝,不该看,旋即又递给君琂。
君琂好笑道:“你我有何分别呢?”
卫长宁将礼单依旧塞到她的手上,愧疚道:“我拿你的聘礼,还未曾还你。”
还记着这件事,君琂不与她争执,对于这些珍品,都是身外物,她随意看了一眼,道:“宫外铺子,你着谁在打理?”
“我让毕罗看着,横竖她有经商之才,以前觉得那些每年利润不少,做皇帝后,发现根本不值得一提,比起国库的窟窿,还远着呢。”
“慢慢来,莫要急躁,我让人盯着税收,或许会有其他漏洞。”君琂将礼单还于她,户部一直都在她手里,里面猫腻,她也清楚几分,想要查,就需要从底子里查,皇帝现在方登基不久,不可多事,只要让人盯着年底税收,明年就会好了。
卫长宁翻了翻礼单,发现那些朝臣都比她有钱,她想了想,道:“先生生辰是哪日?”
“还早呢,你问这个做什么?”君琂怪道,话方说完,就明白她的意思,反道:“太后生辰近了,你可以大办。”
卫长宁不乐意了,道:“太后不会像先生这样大方,肯定自己收着,总不能伸手问她要。”
君琂笑道:“你开口问我要,也很理直气壮。”
“先生方才主动送我的,谈不上要。”卫长宁还盯着礼单,对于君琂的话一笑置之,想了想,脑海里想起岁贡一事,立即让人去找张绍华。
其他附属国,今年应当进贡的。
皇帝c,ao心大事,君琂也觉得很好。
附属国都好不要脸的,每年都要让大唐催,动不动哭穷,不然就厚脸皮说忘记了。张绍华原以为今日皇帝会与皇后在一起腻歪,自己在家中抱着孩子玩,谁知,一道圣旨传他进宫。
说好的恩爱呢?
他忙进宫,毫无准备,被皇帝一问今年岁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