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此事交于长安令,或者大理寺也可,我不善查案。”
大理寺卿与三王关系都不好,且靖王关在大理寺的时候,多番闹腾,这次靖王压根就没有想要去求大理寺卿,指望谁都不如太傅。
靖王妃一通哭诉,君琂眉都不曾蹙一下,由着她去哭去说,时不时地安慰两句,直到靖王妃哭哑了嗓子,她才端起案上茶盏递于她,幽幽都:“靖王妃润润嗓子。”
靖王妃:“……”
敢情她哭了这么久,毫无用处?
她正不平的时候,门人大步跑来,喊道:“王妃,陛下御驾来了,都在府门前停下来。”
靖王妃茶都差点没有捧住,带着人慌忙去府门前迎接圣驾。蔺锡堂则悔青了肠子,陛下若来,他随圣驾就好,白坐了这么久,耳朵都被靖王妃哭出了茧子。
皇帝御驾在登基后,初次出宫,去的是靖王府,前后都有金吾卫跟随,在靖王府门前停下后,气势凌冽。
蔺锡堂出府的时候,看到乌泱泱一大片的带刀金吾卫,皇帝这是来探病的?怎地像是来震慑靖王的?
他恍惚的时候,皇帝从容地走下来,未着冕服,一身玄色袍服,带着往日的威仪,走下来后径直走来,他忙退后至一旁。
蔺相一退,太傅的位置就是十分明显,众人就瞧见皇帝不打弯地走过去将太傅扶起来,一笑展颜,褪去几分冷冷的气势。
卫长宁背对着日头,挡住君琂面上的光线,逆光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皇帝浅笑,添了几分fēng_liú,看向靖王妃,笑说:“朕来看看靖王,王妃休怪。”
朝堂上三位人物都齐聚靖王府,门前金吾卫气势如虹,军人姿态赫赫。
府门前不好说话,靖王妃引着皇帝去花厅,皇帝拒绝道:“朕去看看靖王,沈大夫医术不错,让他替靖王看看。”
沈从安在治愈皇帝的腿脚和嗓子后,名声大起,靖王妃在清阳长公主那里听过,也夸赞沈大夫医术绝佳,她感激地向皇帝行礼。
旁观的君琂微微摇首,卫长宁是想借沈从安来查探靖王伤势罢了,也做给外人看,这样的心思,只会让人感恩戴德。
靖王还在昏睡,卫长宁看过一眼就在外候着,趁机与君琂道:“先生该还我香囊。”
她这么急迫,君琂反倒不想还她,回道:“在君府,未曾带来。”
“先生不想还我?”卫长宁狐疑,以君琂谨慎小心的性子,昨日忘了,今日断不会再忘的,且观她的神色,也没有愧疚,就知她故意不还的。
厅内站着婢女,还有坐如泰山的丞相,卫长宁只好干瞪眼,看了一眼蔺锡堂,道:“蔺相长孙可回京了?”
“陛下恩赐,已在回来的路途上。”蔺锡堂方才听到两人的对话,正想要不要出去避一避,皇帝就寻她说话。
太傅面前吃瘪,就拿他做挡箭牌,皇帝愈发不厚道了。
皇帝与丞相说话,将太傅冷在一旁,丞相心中惶恐,在厅内待不下去了,他慌忙要起身,出去透气。
厅内气氛低沉,丞相离开后,皇帝依旧不想说话,直到沈从安入内,说起靖王的伤势,道:“都是不打紧的伤,养上一阵子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生命危险。”
靖王妃低落,恳求皇帝找出行凶者,还靖王公道。
卫长宁心绪不加,随意道:“可,朕让大理寺处理,既然靖王未醒,王妃辛苦些,朕回宫去了。”
皇帝将案子丢给大理寺,靖王妃不同意,追出去就想恳求皇帝换人,走到庭院中时,丞相在看着皇帝赐下慰问靖王的珍品,眉心抽了几下,才认出这是昨日他送进宫的。
皇帝将秦王贿赂的东西,转赐给靖王,不怕两兄弟见面后,捅出篓子?
丞相又气又心疼,半晌说不出话来,皇帝将太傅腹黑冷酷学了九成,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隐隐超过太傅。
皇帝在靖王府上待了半个多时辰就离开了,走时不忘拉着太傅一道,年迈的蔺相只好独自坐马车离去。
皇帝车驾比起寻常马车大了许多,君琂是被卫长宁拉上来,在人前不能拂逆她的圣意,只好随着她上车。
卫长宁唇角抿得紧紧的,伸手就去摸她的袖袋。君琂晓得她会来找,按住她的手,正色道:“白日里且正经些,坐好了。”
“车内就我与先生,不用这么拘束,你将我香囊藏哪里去了。”卫长宁整个人泄气,方才在人前的威严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君琂道:“在府上,不如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送去。”
卫长宁依旧不信她,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思去抢,盯着两人缠在一起的手腕看了许久,无奈道:“先生怎样才还我。”
“你莫要多想,真的不在我的身上。”君琂无声地笑了笑。
卫长宁依旧盯着她,君琂无奈,摸摸她身上的衣裳,夸她:“今日这一身很好看。”
今日这身是尚宫局做的,符合皇帝的身份,林璇为她选的,卫长宁也没有在意,经君琂提醒后,才垂首看着自己的袍服。
不经意间就被君琂带跑了,自己也没有察觉,反滔滔不绝地与她说起今日的袍服。
得逞的人沉默一笑,皇帝虽说也是女人,可比靖王妃那样哭哭啼啼的好哄多了,一句夸赞的话就好,也无需多言。
她自己摸着袖袋中的香囊,看向卫长宁的目光柔和许多,这个或许不能早给她,至少得要知晓那把钥匙是开什么锁的。
皇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