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宁对蒋茹不熟悉,自然不好在陌生人面前露出狼狈的姿态,她脱了鞋袜,将自己双腿裹进被窝里,示意她赶紧离去。
蒋茹不自知,见她脸色比来时差了些许,殷勤道:“殿下腿疼,不如臣女替你捏一捏试试,可以活络经脉。”
来时她就感觉出这位五殿下温润,腿脚不好,面貌如外间说的那般倾城,方才见她站都站不稳,更印证了传闻。
卫长宁哪儿知晓她将自己与外面传闻比对,她可不敢让别的女子近身,虽说身份暴露后,也不用担心被人捏出秘密来,但先生说过,不能给旁的女子摸,笑了笑,仰首拒绝:“不用了,我很好。”
蒋茹不好勉强,只她一笑,红唇白肤,于冰冷的冬日里漾过一阵暖风,让人觉得很舒适,她今日近距离接触过五殿下后,相信了二嫂卫歆曾经说的话,我大哥貌美如谪仙,风华卓绝。
殿外林璇恰好回来,见到蒋茹从殿内走出来,心生奇怪,她行礼后才匆匆走进殿内,自从发生大理寺的事情后,对于卫长宁的事,她再也不敢放松警惕。
行宫内简单,宫卫来回巡视,皇后也还是不放心,提点林璇几句。林璇听了皇后的吩咐,才回来得晚些。她推开殿门的时候,卫长宁坐在床榻上,半裹着自己,似是因疼痛而轻微蹙眉。
她绕过屏风,问道:“殿下醒了?”
卫长宁见她回来,蹙眉不悦:“蒋茹过来了。”
“方才入殿的时候,见到了,有何大事?”林璇见她不高兴,觉得奇怪,蒋茹是个小姑娘,能将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林姐姐给我准备笔墨,我给太傅写信,你着人送回去。”卫长宁从榻上走下来,踩在地毯上的双腿也有力许多。林璇见她无碍,也放心。
卫长宁绞尽脑汁写的书信,再第三日清晨到了太傅手中,她方起榻,元安拿着信欢喜地入门。
他是知晓卫长宁不在长安城的,接到她的信,迫不及待地交个太傅。
君琂昨日就算到卫长宁该有书信来,接过书信,随意看了一眼,信中提到蒋家二房的嫡女蒋茹,她只当皇后是避开长安城内的风雨,退避一段时间,竟不想竟也有旁人跟过去。
蒋家低沉多年,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蒋怀在国子监内招揽无数门生,为后面做打算,只是让蒋茹跟着去做什么,单纯陪着皇后?
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小事,提笔写了两字,安好,便着人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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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锡堂长孙外放的事,办得十分迅速,蔺锡堂自己焦急,也不让人在长安城过年,就急着打发他离开。
这件事太快,从开始到离京不过三日的时间,李瑾反应过来时,人都已经出了长安城,她恼恨君琂的多管闲事,又无可奈何。
朝上多是商议官员替补之事,工部侍郎一职空缺,李瑾想c-h-a入自己的人,又恐被君琂暗算,就一直压着自己的耐心,等着君琂有所行动。
这些年来,她愈发警惕,能力确实远胜其他三人。君琂当年也生起辅助她之心,奈何大理寺的事,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李瑾对自己喜欢的人都可以这么对付,若为帝,如何对待她?她的性格与皇帝十分相像,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君琂不敢再辅助,前车之鉴,令她警醒。
朝堂上的人议论纷纷,君琂保持沉默,蔺锡堂也是如此,就让几位皇嗣争夺,李瑾见吵得不可开交,出列言道:“陛下,儿臣提议豫州容湛,他本属于工部,三年内资历也好,故而,可调回京。”
魏煊言道:“容湛此人能力不俗,这些年来在地方也是不错,朝堂上需要这些年轻人。”
容湛确实很年轻,与卫长宁同庚。
再次听到容湛的名姓,君琂下意识看了一眼李瑾,示意一眼门人,随后立即有人附和,纷纷赞扬容湛能力足。
皇帝正在犹豫,君琂却道:“臣觉得不妥,容湛太过年轻,工部事务……”
“太傅言之过差,论年岁,五殿下当年十八、九岁可就出任户部侍郎。”李瑾率先打断君琂的话,扬了扬下巴,势在必得。
局势因两人介入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旁人都吓得不敢说话,皇帝也拿不定主意,顺带着将蔺锡堂拖下水,问他:“蔺相怎么看待?”
蔺锡堂由着这帮人去吵去争执,莫名被皇帝点名,他受宠若惊,前些年皇帝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现在竟又问他的意见,他想了想,横竖都是李瑾会如愿,不如帮太傅一把。
殿内朝臣都盯着他,他踏前一步,道:“回陛下,多年前洛阳堤坝坍塌,是容湛与五殿下合力帮助下游百姓脱离危险,容湛此人确有几分能力。”
说话说到点子上,皇帝听他说起卫长宁,神色缓了缓,李瑾趁机道:“蔺相也觉得容湛不错。”
皇帝也就没有再多考虑,下决定:“那便容湛。”
语毕,李瑾大松一口气,回首看向君琂淡漠的神色,微微勾了勾唇角,虽说小胜,能看到君琂失败,也是一大进步。
事后,李瑾为感谢蔺相在朝堂上的相助,特意送去珍宝,蔺锡堂也不推辞,全收了,命人写了一份礼单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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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小胜后,愈发得意,趁机安c-h-a不少人进去六部,就连君琂严密掌握的户部也没有放过。
卫长宁在行宫里待了十日,温泉跑得很舒服,正准备撺掇着沈从安,令他去皇后面前随意说上几句缺药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