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中书令眸底一黯,今日他便要做弑师的大逆不孝之徒。
他大胆抬眸望着君琂,自古忠孝两难全,还望先生莫要怪罪他。
君琂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透过屏风,人影幢幢,俱是披甲带刀的样子,听方才的动静,怕是宫中为皇帝直接管辖的禁军。看来那位皇帝已对她厌恶如斯,生怕她会作妖反抗,竟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君府围困,她不禁慨然一笑:“公深夜来访,如此动静,怕是皇帝旨意下来了?”
中书令原就惶恐,被君相一问,更觉心慌。他移了移视线,不敢直视君琂,等了须臾,方哑着嗓子道:“学生愧对先生,陛下……陛下请您……”
君琂并不觉得落魄,云淡风轻,笑言:“你不必紧张,该紧张的是我。”
话音方落地,突然外面一阵喧嚷,屋里的两人都停下,向房门看去,又传来几声刀剑相击的尖锐金属声,君琂与中书令自是一惊。
君琂暗道不好,她自知触犯逆鳞,为皇帝所厌弃,活路无多,不愿牵连府兵,早早将他们遣散,天涯海角,给予银钱,自有他们的活路。而此时的动静显然又是不怕死的跑回来了,以卵击石,都是胡闹。她起身欲探究竟,却见自外间屏风后闯来一人。
少年不过十六七岁,面色白净,薄唇微抿,君琂下意识看向少年眼眸,宛若稚子般纯澈,这样的干净,让人羡慕,出淤泥而不染。
她青涩一笑,对着君琂俯身一礼,笑道:“君相。”
朗朗少年,风骨天成,于君琂眼里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