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正高兴时。
外屋传来母亲的声音：“陈兴平，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不把那些电脑卖了，咱们就离婚！”
原本耸拉着脑袋，一脸苦样的三人，顿时精神起来。
纷纷嚷道：“阿飞，出大事了！快出去看看。”
“阿飞，我去劝架了！”
“阿飞，别光顾着打麻将，快去劝劝你爸妈。”
说完，三人都跑了。
陈飞冷笑道：“这就想赖账了？我拿本本记着呢！”
三人差点跌倒。
大家都来到外屋，姑妈正劝着：“兴平，晓兰，大过年的，你们怎么吵起来了，让小辈看见多不好。”
母亲解晓兰坚决地说道：“不行，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陈兴平怒道：“说什么，我早就说的够清楚了，虚拟现实，vr眼镜是趋势，再熬一段时间就赚钱了！”
解晓兰冷笑道：“熬一段时间？熬了多久了。”说到这里，她流下泪来，哭泣道，“本来这几年网吧生意越来越不好，我早说了卖掉转行去干别的。你去年偏偏不知道听了谁的忽悠，说什么vr眼镜能重振网吧，还跟大家借了那么多钱，结果呢！现在生意成了什么样子！还有你买的那些vr股票，现在跌成什么样了！”
陈兴平不吭声了。
陈飞弱弱地举手，道：“说vr有前途的是我。”
解晓兰更气，将他拽过来，父子两并排站一块，训斥道：“还有你，一天到晚鼓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去年你花了多少钱？没有5万也有3万了吧，结果呢？语文考个31分，我都快被街坊邻居笑得没脸出门了。你们父子俩，气死我了。”
陈飞嘟囔道：“你应该经常提我的数学和物理，都是满分！”
“还敢顶嘴了！”解晓兰哭着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姑妈劝道：“网吧生意不好吗？具体怎么回事，说出来大家参考参考。”
“什么生意不好，简直亏的一塌糊涂，必须马上止损，不然我们娘俩，都得跟着他睡大街去！”
大伯也劝道：“晓兰，别生气，再大的事情，都有办法解决。兴平，你说说。”
陈兴平支支吾吾地说道：“来玩的人，还是觉得好玩的，主要是贵了点。”
“贵了点？你敢说说价格吗？”
大家都支起了耳朵。
“这个，也就一小时60块而已。”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很多。
不过大伙儿还是听清楚了，一个个尖叫起来。
“60块！还而已。”
“三叔，你太黑了！”
“三叔，我们县3千块算很不错的工资了，也只能在你这玩三天。”
陈兴平叫苦起来：“不这么高，连成本都收不回啊，光眼镜就要7千多了，还要配好点的电脑才能流畅运行。要是降价，光眼镜的磨损费都赚不回来。”
解晓兰冷笑道：“你还一口气买了20副眼镜，然后还准备去买19台2万多块的电脑！”
大家再次喧哗起来。
大伯批评道：“兴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好那个什么虚拟现实，这我理解，但是设备那么贵，你可以先投资一两台，试试市场的反应啊，怎么一下投那么多。你经营网吧那么多年了，犯这种错误，不应该。”
解晓兰说道：“他有个什么狗屁的梦想，要组个电竞战队，还什么称霸vr界，要先弄个20台开始训练，狗屁！现在连游戏都没有，他训练个球。疯子！”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没想到陈兴平人到中年了，居然还有梦想。
“解晓兰，你够了！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梦想和事业！”陈兴平激动地说道。
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这个网吧，我经营了十六年，十六年啊，小飞一岁的时候就开了，我看着它一点点从小到大，它就是我的第二个孩子。当年辉煌的时候，你花钱，你买楼，你开心了，现在只不过遇到点小挫折，只要熬过去就是春天。我这么起早贪黑的为了什么，还不算为了你们娘俩，还不算为了这个家。”
解晓兰同样激动：“事业要基于现实，你整天说vr好，未来是属于虚拟现实的，那你现在告诉我，有回头客吗？”
陈兴平一下子不吭声了。
亲戚们都吓了一跳，大伯问道：“兴平，真那么严重？没有回头客？”
这是一个很严重，甚至可以说恐怖的事情。
解晓兰冷笑道：“有个屁的回头客，60块的确贵，我们县不是每个人都玩得起，但是喜欢尝鲜的人还是有的，你说说，那些人，谁还来过第二回！”
陈兴平支支吾吾地说道：“来玩的人，都说很酷很炫，他们都说未来一定属于vr。”
解晓兰：“的确很酷很炫，只可惜他们就是不来了。”
大家都不再笑了，无论别人夸过多少，怎么夸的，不来了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它很酷，它很炫，未来是它的。
然后别人就不来了。
多么残酷的现实。
“必须、立刻、马上，转行！不能再亏了。”解晓兰态度坚决地说道。
“晓兰，再坚持一段时间，或许下一个版本就好了，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陈兴平有些哀求地说道。
只可惜他老婆更坚决：“不行！”
大伯劝道：“这样吧，那19台2万块的电脑，就先不要买了，成本应该就控制住了吧。”
解晓兰冷笑道：“堪堪保本而已，连稀饭钱都赚不到。而且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