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不是?”
若她擅长骂架,必定骂他个狗血淋头。是你个狗屁~生的时候没有你,带大了就想认回去,有你这么容易当的爹?
她不擅长骂架,反应没那么快,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蹦出来,觉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把儿子抢回来才是正事。
能想象得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情形吗?就像是抢一个布娃娃的两个小孩,把固执发挥到了极致,各执一词,各不相让。一个生拉猛拽,一个东挪西蔵,若赵炎是个布娃娃,怕是已经缺胳膊断腿了。
赵炎觉得自己像置身在风暴中心,被整的七荤八素,隐隐觉得想吐,“我艹!这是没完没了吗?”
纵然她已经成年都受不了,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形下的小孩得承受多大的伤害,大约那些在父母关系不和睦家庭长大的小孩们就是这样走向抑郁的。
赵炎站在受害者位置上,很想痛骂他俩一顿,一解心里的憋屈,但是没人听她说话,他俩又吵起来了……
“季维坤,我是他妈妈,我会连他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吗?你给我放手……”
“你非说他不是我儿子,为什么不敢去做亲子鉴定,做了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
赵炎:“……”
哭是小孩的必杀技,赵炎想来想去能让他俩“看见”自己的办法只有这一个,便扯开嗓子来嚎,嚎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把在她家楼顶停歇的鸟儿都给惊跑了。
童婉:“……”
季维坤:“……”
终于消停了。
他俩消停了,赵炎却刹不住车,干嚎变成真哭,眼泪直往下掉,“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任他俩怎么哄都没用,直到赵炎把眼泪哭干才停。
连赵炎都没想到自己真能哭得出来,另外俩人则都表情严肃的沉默着,在心里暗暗自责着。
其实季维坤没想要变成这样,他对童婉怀有些许歉疚,在来这里之前,本是想好好劝说的,没想到被童婉阻扰竟不由自主的跟她吵了起来。
季维坤没再严防死守,但搂着赵炎的手没有松。童婉终于能接触到儿子,为免得再弄哭儿子,没再下手抢,而是在季维坤的身侧蹲下,帮儿子擦拭涕泗横流的脸。
赵炎率先打破沉默,“你俩年纪不小了,能不能理智一点?”她学自己的老板板起脸来训人,学的有模有样,但是她穿在一个小孩的身体里,脸上的奶气未蜕,说话还带着哭腔,这画面看起来就……太有喜感了。
她的模样扫开了季维坤心里的阴霾,令他隐隐觉得好笑,但忍住了,没笑出来。童婉觉得这是季维坤的错,想要解释,“童童……”被赵炎打断了。
“你先别说话,让我理理头绪。”赵炎仍旧板着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好笑,转而看向季维坤,“你说说,你过来到底干嘛?有什么目的?”
赵炎不想再听他们吵架,拖慢剧情,最好的办法是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妨直说。经过我的调查,可以确定童童是我的儿子,我来是为了把童童接回去的。”
季维坤憋笑憋出了内伤,趁说话的间隙笑了笑。
赵炎:“……”
气氛如此严肃,这人居然能笑得出来,不会是二百五吧?赵炎决定先不理他,转过头去看童婉。
童婉非常气愤,因为季维坤过去和现在做的,已知和未知的,包括他的为人,融汇成一句话就是,他这种人没资格做童童的父亲。
她的心里有个无法填满的坑,指责和埋怨的戾气充斥其中。但是不可否认她是这件事上最大的受害者,指责或者埋怨都无可厚非,尽管如此,为了儿子,她还是辛苦的忍了下来。
她的眼角挂着眼泪,泫然欲滴;她的脸色因气愤变得如冰雪一般苍白,令她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赵炎说:“妈妈,我想去跟爸爸住几天。”随着她的话结束,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童婉好似没听清一般,瞪大眼睛问道:“什么?”季维坤也感到非常意外,没想到头一次见面的儿子居然做出这种决定。
赵炎解释道:“只是住几天……”没等她解释完,童婉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膝盖一软,因而跪坐在了地上。
以前有部家喻户晓的电影叫《妈妈再爱我一次》,以此刻的情况去看,恰好是这部电影的反转,可以称之为《儿子再爱我一次》。赵炎对自己残忍的言行感到痛心疾首,但是话还是得说,还得说明白。
“妈妈,你别哭成吗?我只是去住几天,又不是不回来了……”
童婉双手掩面,一个劲的哭,于是赵炎说:“你以前保证绝对不会不要我这个儿子,而我此刻也保证绝对不会不要你这个妈,你请我相信你,而我也请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好吗?”
父母与子女之间大抵如此,父母要求子女相信自己,不容怀疑;轮到子女这边,父母总把子女的话不当做一回事。赵炎对这种不对等关系无力吐槽,但童婉不一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