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行。谁还没有硬撑的时候?”
萧重钧淡淡笑了,道:“我也只有能在你面前能这么说——这宫中与从前是大不相同了。”
萧广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宫中还和从前差不多,其实只是人不同了。”
他说的是父皇。萧重钧看向他,又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萧广逸微笑道:“三哥,你我之间还是敞开说话吧,难道这都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萧重钧眉宇间藏着隐忍不发的愁绪,他声音很平:“四弟,你不觉得我也变了很多?”
萧广逸摇头,他并非没有感到太子的改变,他只是不想听太子说丧气的话,但转念一想,也许太子只能在他面前这么说。
“我其实很羡慕你,可以在宁州自由驰骋。”萧重钧淡淡道。
萧广逸说:“三哥是社稷根基,怎能和我比。只要你平安,就是最大的好事。”他听得出萧重钧是有多憋屈,但越是这种情形,太子越不能离京,越不能离开宫中,越要沉得住气,除了忍耐,没有别的办法。但忍耐不是垂头丧气,不是意志消沉。
他担心太子就是担心这一点。
“关于西顾的事情……”太子终于提起了这事情,“我知道燕王妃的父亲是被冤枉的。”
萧广逸不想让这事情让太子更沉重——他自己其实三十来岁的心智,但太子毕竟还年轻。年轻人遇上这么多事情,他怕太子被压垮了。
“三哥心里清楚,那就足够了。这件事情三哥不出手是对的。毕竟西顾也是顾家,与皇后也有关系。我与清沅回京处理这事情就行了。”萧广逸道。
萧重钧不再说话,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萧广逸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饮。
“今天酒宴时间长,三哥可不能早早就醉了。”
太子自嘲一笑:“也是,今天实在太长了。”他放下了酒杯。
萧广逸又仔细端详他的面孔,太子近来没有大病,面色看起来还好,萧广逸心中这才稍安。
他们又一起回了酒宴上,音乐告一段落,这时候是献礼的人来了。还有国外使节为七皇子献上奇珍异宝。皇帝大为兴奋,让每一件礼物都给他看一看。
最后一个献上礼物的,不是别人,正是丹支邪的质子。
萧广逸端起茶的手,停顿在半路。他终于明白皇帝那句“怀柔之策”是什么意思了。
看到丹支邪质子上场,殿上众人都安静了一下。这位质子是一年前送来的,也并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但是近日他堂堂登殿献礼,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才让众人看到,原来这位质子竟是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质子虽不若本朝皇子气质出众,但另有一种妖异的好看。他的肤色比中原人深,眼窝深,生得细长高挑,穿上丹支邪人的衣服,像一只行动迅捷的豹。
清沅一看到质子,只觉得眼熟,片刻之后,她就想明白了。质子像敖桂,也难怪,毕竟与敖桂是表兄弟,相似不奇怪。
她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她对皇帝的愤怒已经足够多了。她倒要看看皇帝允许这位质子上殿,是想搞什么。
她一颗心满满的,只剩下对萧广逸的心疼。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只能看到萧广逸的侧脸,他还端着茶,只是慢慢放下。清沅心中叹了一声。
这位质子虽说是丹支邪国王不得宠的庶子,但毕竟是王子,读诗书,习骑射,并不缺教育。因此上殿说话并不怯场。
他向七皇子献上的是丹支邪的一柄古剑,传闻是千年之前铸造。丹支邪特意命人送入京中,让质子赠给七皇子。
质子赠上宝剑,又说愿为皇帝献上剑舞,用的是桃木剑。
一国王子甘愿在殿上献舞助兴,皇帝欣然应允。鼓乐声起,质子面带笑容,身姿柔软,似乎志在必得。
果然一曲结束,他就开口对皇帝恳求,说丹支邪一向忠于大齐,他为表心迹愿长住大齐,然而实在是思乡,希望皇帝能开恩允他回丹支邪。
萧广逸看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皇帝已经做了决定,只是让质子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皇帝顺势一推罢了。
皇帝微笑道:“朕一向信任尔国国王……”
清沅这时候并不看皇帝和质子,她只看着萧广逸,她太了解萧广逸了,她只看见萧广逸脸色越来越苍白激动。
“这一年来……你在京中言行规矩,毫无差错……因此……”皇帝的话已经就要说出口了。
“父皇!”这是萧广逸的声音,更是一个看过尸骨遍野的将军的声音。
众人齐齐看向萧广逸,而清沅已经捂住脸,她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喷涌而出,她浑身发抖。她身边的安平简直不知道该往哪边看——错愕的皇帝,突然打断皇帝的萧广逸,还有抖如筛糠的清沅。
大殿之上,一时死寂。清沅晕了过去,她重重砸在安平身上,安平十分应景地惊呼一声。
“御医快来!一定是人太多,燕王妃有些不适……”安平扶住半瘫的清沅,让宫人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