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竹就道:“少年时候的钟情毕竟不一般。燕王若是能娶得顾清沅,应当会珍惜。”
顾皇后见燕王对顾清沅之后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就从窗前离开了。
她问:“你也觉得如此?”
她其实已经在心中做了决定,只是再想听听谢阿竹说的和她想的是否一致。
谢阿竹知道顾皇后喜欢干脆利落的人, 道:“燕王能娶到顾氏女子,不论是他还是许婕妤, 都会对皇后心存感激。”
顾皇后含笑道:“我不求有些人能知恩图报, 只要安分守己就好。”
谢阿竹听顾皇后这口风,就知道自己没有揣摩错。
这边清沅回去两仪宫之后,棠婳就来找她说话。只是两人心中都揣着事情,一边下棋一边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棠婳问清沅, 顾家叔婶知不知道这事情。清沅道:“恐怕他们还不知道……不过也说不准。”
棠婳道:“是啊。难保宫外没有消息。说不定他们已经听到风声了呢?”
清沅想着明天再见到萧广逸得问问这事情, 他在宫外的人多, 能打听到的事情也多。顾家在京中如今也算有头有脸,宫中的事情,尤其这次还事及顾家他们未必没有消息。
清沅轻轻摸着棋子,道:“不提我的事了——左右就是再等几天。你怎么样?”
棠婳淡淡道:“能怎么样。还是这样, 提心吊胆。我倒该谢谢你与燕王,你们这事一出来,宫中就暂时要忙你们的事情了。”
她隐晦的说,皇帝因为燕王的事,所以暂时没来找她。
清沅没有多想,道:“我知道你心绪不好……不过你还是得仔细些,别在外面表露明显。玉苓就有些察觉到了……她有聪明之处,你别小瞧了她。”
棠婳若有所思道:“玉苓么?”
清沅道:“之前还罢了,这两天你给她脸色那么明显。她当然有所觉了。幸好她在皇后面前说不上话。你要是让安平公主瞧出来不对劲了……”
她提醒棠婳,在她拿定主意之前,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棠婳道:“我知道了。”
等棠婳走了,清沅想给家中写封信,可落笔几次都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她写了半天,才终于写成。依然没有提燕王的事情,只是报了平安并问家中好。
因如今清沅是宫中红人,燕王求娶,所以宫人都比往常对清沅殷勤许多。清沅的家书次日午后就到了顾家。
顾泽行在灯下将清沅的家书翻来覆去又看了好几遍,坐在床上的柳氏问道:“如何?你看了半天了,看出来什么?”
顾泽行摇摇头:“她信里一字未提。”
柳氏捂着心口道:“这事情恐怕是真了。”
顾清沅还不知道,顾泽行已经听到燕王求娶顾家女的传闻了。
这事情原是宫中之事,皇帝皇后还没开口允诺,本应当仅限于宫中知晓。然而宫中毕竟人多口杂,若有人有些查探,这事情并不难问到。
这次将燕王求娶顾家女的事情传出宫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寿真长公主。她对宫中的动向一向关心。宫中还有曾经伺候过她的老人。这事情她很快就知道了。
这对寿真公主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因顾清沅本身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若是顾皇后执意要选顾清沅,太子又对顾清沅有情,那顾清沅还真是怀恩的一个劲敌。
之前她还想过,如果顾清沅在宫中没破绽,她就在宫外动手脚。如今倒省了这力气——燕王都提出要娶顾清沅了,哪怕顾皇后不将顾清沅指给燕王,顾清沅也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寿真公主在知道这事情之后,京中朱门之家很快就开始传起了这件事情。
只是这个传闻没有说清楚燕王求娶的是谁,只说燕王求娶一位顾家女。如今顾家在宫中的少女有两位,大家也闹不清到底是哪位,就这么传了起来。
这也是寿真的故意,正好混淆视听。她巴不得两位顾姑娘都和燕王扯上关系。
别家听到这消息还好,顾家是最着急的。东顾西顾都在悄悄问,到底是哪位顾姑娘。一时有说年龄大些的那位,但又有说是小顾姑娘。
顾泽行心中十分焦躁。其实他一听到这事情就已经认定了燕王求娶的一定是自己大女儿。要不然他之前“偶遇”燕王是怎么回事!
可这话顾泽行又不敢大声说出来。
今日清沅的信一到,顾泽行就细细看了半天,想找出些蛛丝马迹。可惜这信上仍是家常话,平静无波澜。
顾泽行又疑心起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遇上这样的大事,能这样沉得住气吗?
柳氏又说了一遍:“肯定就是清沅!”
顾泽行心中正烦,听她这么说,一边绝望一边又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东西,看向她问道:“你怎么知道?还说得这么斩钉截铁。”
柳氏道:“她是我女儿!我当然知道!”
顾泽行嘟囔道:“原来你也就是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