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微微一声斥责让竹回过神来。
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手忙脚乱的行礼,模样看起来无比的别扭。
“见过公主。”不甘心的依旧是说的见过而不是参见。
‘见过’两字在沈绫珠脑海里划过,听了也不生气,笑道“这位……妇人是?”
沈绫珠扫了眼竹发髻,这是妇人才梳的发髻。
听见‘妇人’的称呼,竹抬头“公主,我不是妇人,我是西漠的公主之一。”
为何要叫她妇人?
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不能容忍她?
“西漠的、公主吗?”沈绫珠眉目弯弯,依旧不动怒。
一只不起眼的小飞娥的确让她提不起生气的。
即使这只小飞娥眼中对自己未来驸马的爱慕,那般明显。
宋渊暗自翻了个白眼“先去观赏西漠之景吧。”
沈绫珠转过身子,衣裙只不过是浅浅摆动罢了。
由着连芽扶自己的手。
竹听了宋渊的话,提起裙子就往前走。
那跌跌撞撞的模样瞧着倒是有些可怜可笑。
裙摆拖在花锄的脚边,已经在黄沙上拖得满是污垢,花锄瞥了一眼出声道“西漠公主,你的裙摆。”
若是花锄伸脚一踩竹的裙摆,竹一定会在这万人面前摔得难看,只不过花锄是何人?
她是沈绫珠的婢女,做这种无聊低端的事,只会让她觉着有份。
出声提醒是觉得这人有够愚蠢,在黄沙上穿有裙摆的衣裙是为了打扫西漠的黄土吗?
竹听了花锄的声音,以为是应证了商人之妻的话——拖尾才显尊贵。
扫了眼沈绫珠的裙摆,不过将脚遮住罢了。
一时心里像是获胜一般,也不提裙了,将裙子完全放心,挺了挺背,大步的往前走。
只是这裙子惊起的灰尘黄沙不是一般的大,让沈绫珠撇眉,停住脚步。
“西漠公主,黄沙之上你当真要穿这拖尾之裙?”声音轻柔,并不严厉,仿佛只是好友间的询问一般。
传到竹的耳朵里却觉得尖锐刺耳,一时有些委屈,就像是当年娜塔欺负她之时“元珍公主,可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份楚楚可怜的模样比起黄雯瑶还差一些,毕竟两人模样相比也是黄雯瑶更盛。
“并无,只是这拖尾长裙会牵扯起泥沙罢了。”
此话一出,竹才回头看到,不知何时这裙尾已经被泥土所弄脏。
尴尬的情绪懿裳脸,立刻面红耳赤。
此时,灯影在沈绫珠身旁耳语几句。
沈绫珠露出了然的神色。
“继续走吗?”若是竹惹着她了,她再教育几句也是可行的。
现在只会显得她的心胸狭窄。
竹迟疑的点头。
沈绫珠对着连芽点头,连芽则挥挥手让天冬半夏上前。
两人上前拿着布匹掩住竹的四周,连芽上前一步道了一声“失礼了。”
使劲将竹裙尾扯下一半,只留下垂至掩脚的位置。
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针线,将一些不规整的地方缝平稳。
才让天冬半夏受了布匹,拿走了地上剩下的裙尾。
“若是还想要拿匹布,可在观赏完后找奴婢。”
说着行礼起身回到了沈绫珠身边。
半夏天冬也规规矩矩的站好。
竹愣在原地,只觉得这是沈绫珠侮辱了自己。
周围将士却对沈绫珠甚是崇拜,下的命令甚好。
天知道竹这么一路走过去,让他们吃了多少沙子。
况,以布匹遮掩,他们即便是眼再尖也瞧不见那撕布的模样,给足了竹的面子。
说到底,竹根本就不是西漠的公主,即便是西漠公主,见了胜之国的公主还这般傲气?
若不是沈绫珠并未生气,将士都想教训竹了。
接下来的路程走得不缓不快,没有了以竹而扬的沙土灰尘西漠的天气都格外的好。
队伍很长,那些西漠的百姓看着全身发抖,更是满目的向往。
不知何时,他们就像是大良的臣民一般,跪在地上齐声拜见。
只是说的是西漠话而已。
黄凌锐走在沈绫珠的前面,站在高楼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士兵和西漠的百姓说道“既然西漠已经落败,那即日起西漠归属于大良,此刻由吾大良尊贵的元珍公主来念圣旨。”
这话用大良语说了一遍,又用西漠语说了一遍。
底下的人皆是用不同的方式行礼。
沈绫珠接过灯影递来的圣旨。
走上前面,扬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漠与大良之战,受苦于百姓,百姓无辜不知多少丧命不知多少受伤。朕深感痛心,为大良而战的将士们劳苦功高,因战争受苦的百姓更是无辜。”
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可言说的庄重,犹如天界仙子下凡念天帝圣谕一般。
“至此,西漠之名改为漠府,归为大良府城之一,望两族和谐。”
沈绫珠每念一句,黄凌锐跟着用西漠话念一句。
底下的人,无论是西漠人还是大良人,都听得热血沸腾,更是有些西漠的老妇人听得热泪盈眶。
念完这章圣旨,沈绫珠将圣旨递给征战西漠的大将。
大将跪地接旨“末将接旨。”
沈绫珠将圣旨递给大将,又从灯影手里拿起另一份。
“正五品京府副尉宋渊接旨。”沈绫珠侧身对着底下的人,而宋渊上前一步也侧身对着底下的人。
“臣在。”宋渊单膝跪地。
此刻他心里想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