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湿漉漉的大眼盛满好奇,三分狡黠,七分天真。
“丑。”
笑容一僵,冷冷抬眼,“丑你还看?”
发动引擎,手握方向盘,男人目不斜视。
待车平稳汇入主干道后,才缓缓开口,“爷在看,到底有多丑。”
谈熙气绝——
“混蛋!”
陆征挑眉,心情大好。
“乖,叫声舅舅来听。”
“……变态。”
秦氏,作为京都四大财阀之一,年庆酒会自然非同凡响。
希尔顿酒店,室内宴会厅。
此刻,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咽下最后一颗车厘子,谈熙冷哼:“**!”
居然在这种场合铺白色羊绒毯?
嗬,当一次性地砖来使?
钱多也不是这么个烧法,说白了,典型“暴发户”做派——俗不可耐!
京都四大财阀,庞、陆、顾、秦,分别代表了四大家族势力。
其中,以拥有红色背景的庞家为尊,自华夏建国始便存在,屹立风雨,始终不倒。
其次,才是陆家。
至于顾氏,原主的记忆并不清晰,只知道这个家族向来低调,近乎神秘。
前三者,无不底蕴深厚,根基稳健。
只有秦家是近年才崛起的新贵,抓住房价疯涨的机遇,从一家建筑公司,摇身一变,成为地产大鳄,可谓一夜暴富。
所以,无论从人脉,还是实力,秦家较之其余三大财阀皆相去甚远。
虽跻身上流社会,却并非焦点中心,时常受人排挤。
直至陆卉下嫁,搭上陆家,才扭转了尴尬局面,在四方城站稳脚跟。
不过,土豪就是土豪,再怎么阔绰,也摆脱不了一个“土”字!
瞧瞧这富丽堂皇的布置,两排整整齐齐的郁金香,偏偏空气中弥散栀子的香氛,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交杂,浓郁到令人作呕。
谈熙只能手执酒杯,用酒香覆盖鼻前三分地,否则,她怕自己会当场吐出来。
毕竟,吃了好多车厘子……
脚步一顿,陆征也跟着停下来,目露询问。
“mr·lu,你的绅士风度呢?”挑眉,睨笑,目光落在男人左手之上。
陆征没动,一双黑眸深邃无垠。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带我来了,不会连最基本的礼遇也不给吧?”
女孩儿笑着,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眼底的郑重,让人无法忽视。
鬼使神差般,陆征伸出左手。
谈熙顺势挽上,攀附,轻柔的力道,好似一层薄弱白纸,翩然覆盖,矜持却不显疏淡,一切都恰到好处。
任谁都不会把眼前妆容精致、含矜带礼的女人与市井上那些破皮无赖联系在一起。
陆征冷笑,不愧是祖籍四川的谈家人,个个都会变脸绝活……
谈熙倒没想这么多,所有反应不过习惯使然。
当年,时绣就是这么教她的!
“一个女人的气质,不在衣服首饰,亦无关妆容点缀,而是自信。”
这也是为什么,炎兮作为暴发户的女儿,能入那些所谓名流二代的眼。
不看身份,看做派!
说好听点,叫“装”;说得不好听,就一个字儿——“作”!
装得有气质,作出新高度,那么恭喜,你也是半个上流社会的人了。
“你就这样把我交给秦家人?”
“不然?”
深深看了他一眼,“好。”
没有插科打诨,也没有软话求饶,一口应下,女孩儿始终笑靥如花。
陆征目光一闪,薄唇抿作直线。
……
“天美,你二哥呢?”陆卉一身月牙白旗袍,搭配绸缎丝绦,长发挽作一个高髻,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岁月痕迹。
俨然豪门贵妇的派头。
秦天美显然也精心打扮过,火红抹胸长裙,浑圆半露,收腰紧身的设计勾勒出窈窕身段。
“您请,招呼不周……”将客人引至席间落座,方才得空回应,“二哥?”
“眼看马上就开席了,他倒好,这个节骨眼儿上整幺蛾子!是想气死我吗?!”陆卉咬牙,满眼焦急。
“说不定……去接谈……二嫂了?”
“天美,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岑云儿突然开口,白了她一眼,“天霖对弟妹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主动去接?”
“可是爸让他去,二哥再怎么犯浑,也不敢不听。”
轻嗤一声,“谁知道呢……”
“大嫂,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冷冷一笑,她最烦岑云儿这幅拈酸的嘴脸,恶心!
“二哥虽然对很多事情不在意,但心里明镜似的,哪些人偷奸耍滑,试图作妖,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白白给人泼脏水的机会?肯定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岑云儿笑容一僵,狠瞪了小姑子一眼。
“够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每个人都少说一句!”陆卉面露威严,到底是陆家人,气势不可小觑。
秦天美贴上前,“妈,您别气,我不就跟嫂子说了两句话嘛?您以为我们吵架呢?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不值当……”
柔柔软音,娇态毕露。
陆卉本来就溺爱这个女儿,当即没了脾气,拍拍她手,轻声叹道,“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哥,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天美腼腆一笑。
岑云儿却气歪了鼻子,明明是秦天霖的错,凭什么把她家天奇也搅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