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薇暗想,如今局势这样乱,内阁都不知道重组过几次了,权利更迭这样快,你方唱罢我登场,父亲身边的朋友换些脸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样想着,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只是方才在楼下,她总觉得那陈部长与他太太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位陈太太,将她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满意的笑容中含着一丝暧昧。
到了第二天晚上,这谜底方被揭晓了。
苏成沛因为到重庆出差去了,晚饭只有苏清邺、苏夫人与苏盛薇三人。
苏家的饭厅中,明亮的水晶吊灯闪耀着,高档的长形饭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苏清邺与苏夫人并坐在左边,盛薇则坐在两人对面,气氛十分温馨。
可惜,这样的好气氛持续的并不久。
盛薇笑着说:“爸爸,依我看,你有时间就应该常回家吃饭,应酬哪里有家人重要?现在我在家还好一些,你老是出去应酬,两位哥哥又经常不在家,都不知道我出国这两年,妈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人坐在这栋大房子里,四周也空荡荡的,吃饭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怜。
苏夫人听到盛薇这样说,心中感动又难受,有一种深深的落寂感袭来,叫她瞬间红了眼眶。
自己的女儿多懂事啊,她真的舍不得她离开自己。
苏清邺说:“女儿说的是,以后爸爸会尽量减少应酬,多陪陪你妈妈。”他看着苏盛薇,又说:“盛薇,有件事,今天我们要告诉你。”
苏盛薇见父亲眉眼中满是严肃,心中疑惑着,“什么事?”
苏清邺说:“有件事,我们一直没告诉你,就在你出国后,我们为你定了一门亲。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过阵子对方的父母会过来下聘礼,近几个月你们就会结婚。”
苏盛薇听了父亲这段话,宛若晴天霹雳,整个人就怔在那里。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手中的碗筷瞬间渀佛变得有千斤重,竟然有些舀不稳。
“爸,你刚才说什么呢?什么定亲,什么结婚?”
苏清邺早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便轻声道:“这件事我们并不想瞒着你,只是怕影响你学业,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对方也是大户人家,与咱们家门当户对。你未来的丈夫少年得志,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相信爸爸的眼光,你嫁给他不会错的。”
盛薇没办法接受,“爸,现在主张婚姻自由,我没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居然还如同旧时代一般,要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将手中的碗筷搁下,站起来激动道:“我不同意,我苏盛薇绝对不会嫁给一个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的男人!”
苏清邺眉头一拧,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虽说苏清邺平日宠爱苏盛薇,但是她当面如此顶撞自己,他还是禁不住动怒了。
苏夫人见苏清邺生气,便给女儿使眼色,“盛薇,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父亲说话?”
苏盛薇却十分坚决,“不管怎样,这桩婚事我都不会同意,父亲还是乘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说完便转身走上楼去。
“你给我站住!”苏清邺拍着桌子怒喝。
苏夫人劝道:“清邺,消消气吧。虽说方才盛薇顶撞你是不对,可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太过突然了。”
苏清邺冷哼道:“你看她方才,还有把我这当父亲的看在眼里吗?她如此骄纵,都是被你惯出来的!”
说完也没心情吃饭,站起来拂袖而去。
苏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坐在桌前暗自叹气,其实父女两一个样子,都是那么骄傲,不可一世。她唯恐两人会因为这件事将关系闹僵,故而满脸担心。
晚上盛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整夜没睡。隔天到王世甄家,自然也是无精打采的,王世甄见她这副样子,便关心道:“盛薇,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如果那样,就不要勉强,在家来好好休息几天再来吧。”
盛薇强行笑笑,回答:“我没事,先生不要担心。”
最担心的还是江城默,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细微的表情,随时都牵动着他的心。等到她准备离开,他便悄悄地追随其后,盛薇毫不知情,等到走到走廊,一只有力的大手自后面拉住她,她方才错愕地停下。
回过头去,便撞入他温柔的瞳眸,里面盈满了对他的担忧,此刻正毫不掩藏地流溢出来,“你今天怎么了?”
他的嗓音清隽柔和,染墨般的黑眸盯着她,问出今天一整天都想问的问题。
盛薇不知道从何说起,黛眉间似拢着一团青烟,却淡淡地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并没有放开她,声音里夹着一丝无奈与恳求,“你说谎,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
她是多么明媚开朗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事,能够让她愁眉不展,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苏盛薇抬起眼眸,看着他那完美的俊脸,以及渀佛精雕细琢的五官。她对自己说,苏盛薇,不要再幻想了,你们是不可能的。或许你是经历过高等的教育,或许你的思想从来都不受束缚,可是纷繁尘世中的牵绊,你如何能够摆脱?
她冲他盈盈一笑,说:“都说没事了,二师兄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起来了?”
他看着她,虽然她脸上的笑容绽放如初,可是,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