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舀汤的手略为停了一下,继续吃东西。
可这一切都逃不过罗冠的一双吊眼梢。他知道贺玖琅在听了,故意停在这里不往下说,眼神晃晃悠悠的飘上天花板。
“少爷!”一旁伺候的章礼清,探询的问了一声。
贺玖琅微微点了点头。
只见礼清绕过桌子来到罗冠面前,伸手把罗冠脑袋“!!”的按在桌子上,一支餐刀“!”的一声,贴著鼻尖插在罗冠面前。吓的罗冠一哆嗦,要不是礼清按住他,险些冲出去,让刀剁了鼻子。
“哎、哎,表弟,表弟,别、别冲动,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章礼清,你这个混小子,居然敢对表少爷无礼,快点,快点放开我!”
罗冠反抗又不敢,只能嘴上痛快。
礼清根本不理睬,还是一只手死死按住他,都快把他按进桌子里面了。另一只手抓著罗冠手腕,使劲往後一拧,疼得罗冠一阵干嚎。
贺玖琅“当啷!”放下汤匙,有仆人帮他往後撤了撤椅子,他站起来转身要走。
“别、别、表弟,先别走,你听我说!”罗冠杀猪一样嚎叫起来。生怕表弟贺玖琅转身走了,自己成为刀下亡魂。
贺玖琅也不搭理他,慢慢拿起桌上的餐布,垂著眼睛,一根一根仔细擦著手指。好像面前一幕与他无甚关系。
“是、是洪老大啦,我在他赌场里面输了点小钱,被他扣住,非要我去说亲。我知道他要跟姓蓝的联姻,这不就跑来告诉你了吗,你也好有个准备。”
“哎哟!小章,你手轻点!”罗冠又是龇牙咧嘴。
贺玖琅总算又慢慢坐到椅子上,轻轻用指关节敲著桌面,眼睛低斜著,若有所思。想起上星期四有人在自己地头做的一起分尸案,警方介入调查了好几天,连贺宅也被盘问了,只是没查出跟他有什麽关系,才悻悻的离开。他这边派人查,只查到被害人是北海集团总经理谢振阳的公子谢悉,酒醉被分尸,其它毫无头绪。他怀疑是道上人为了挑起争端干的,但查来查去,这个幕後主使始终没找到。
黑道三杰之一的红组老大洪源,居然在这个时候跟政要蓝冲联姻,似有蹊跷。蓝冲?想到这个人,贺玖琅不由得挑了挑眉,上次重新瓜分地盘的时候言语不和,道上人火拼,自己受伤,还是蓝冲为自己挡了司检部门的调查,说起来算欠他一个人情。
“唉……我是不知道洪老大要干什麽啦,我只是欠他小钱,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天组表少爷的身份还是有人买账的。哈哈!哈哈!”罗冠的头仍然被按在桌子上,嘴上几声干笑。
冷眼看看罗冠,贺玖琅没说什麽,他知道,就算这个专门闯祸的表哥不去做媒,洪老大还是会千方百计地找别人结这桩亲。现在也好,他的天组现在可以以媒人的身份介入其中。不动声色的观察洪蓝两家。若有对自己不利的时候,也好早做防范;若是有利可图,他贺玖琅可是要吞最大那一块。
第3章
贺玖琅,黑道的後起之秀。
贺玖琅的高祖爷爷贺缪,靠做胡子(注1)的买卖起家,当时乱世,竟也被老太爷打出一片天,成立了天组。後来世道变了,天组也不再做杀人的生意,转而做起走私,军火等暴利的行当,抢地盘的事也少不了,毕竟黑吃黑在这个圈子里并不稀罕。到了贺玖琅的爷爷那一辈,贺家的天组势力越来越大,上有政要做後台,下有一班兄弟忠心耿耿。不过贺家祖上都是一脉单传,贺玖琅的爷爷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女儿出嫁早,不管帮中事物。而贺玖琅的爸爸贺天又不喜欢这一套,也早早退出江湖,搬出贺家大宅,过清白日子。可不知道怎麽的,贺天的老婆一连怀了八胎,不是胎死腹中就是?褓早夭。贺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外面人都说是祖上杀人越货做得太多,造了孽,断了香火。
贺玖琅的爷爷这个急啊,一边派人求神告佛,给庙里捐了好些香火,一边派人把舌头长的人都做了,可杀一个杀两个容易,要堵幽幽众口著实难办。好不容易等到贺夫人怀了第九胎,贺爷爷说什麽也要把人接回贺家大宅,派人日夜看护,生怕有个好歹。
十月怀胎,贺爷爷疼儿媳妇比疼自己老婆还甚,提心吊胆了十个月,终於等到了一个长得像年画里的哪吒似的瓷娃娃,就说什麽也不肯让儿媳妇带回去自己养。贺老爷发话,要麽贺天搬回来住,要麽把儿子留下!贺天夫妇没办法,为了儿子,只好重新搬回贺家大宅。
这贺玖琅是含著金勺子出生的,独苗一颗,呱呱坠地後更别提贺家上下多宝贝他了。贺爷爷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