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莲国境内失去踪迹的。因此,她若是去莲国方向,不是半路被灰衣人发现后劫杀,就是被灰衣人暗中跟着。如果她最终找到了游逸,也就是她亲自把灰衣杀手引向了游逸所在之处。
韻国是敖天烨的势力范围,当然是不能回去的。去昰国又要经过边境,她没有过境的路引不说,在这些边境小镇,突然出现个陌生人,很容易被人记住,也就更容易被追杀者找到。此时她该朝人来人往,外来人口最多的地方去。
那也就是说……
昨天一夜未眠,尽在山腹中疲于奔命,这会儿安语然一边想着以后的计划,一边有些昏昏欲睡,不由自主地小鸡啄米起来,却忽然听见马车夫大喊了声:“吁!~~~~”
马儿被突然收紧的缰绳勒得大声嘶叫,原地踏着小步,马车很快就跟着停了下来。
安语然心头一紧,已经睡意全无,压低声音问道:“大叔,出了什么事突然停车?”
马车夫结结巴巴道:“有,有人劫道。”
安语然暗暗咬牙,那些灰衣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自到了榆云镇上,她再在腰间挂把短刀就太引人注目了,因此她就把短刀连鞘藏入鹿皮长靴里。此刻,她伸手入靴,抽出短刀,暗暗戒备着。
马车夫心惊肉跳地等了会儿,心中把一句话默念了数遍,只等对方一发动攻击就马上大喊这句话,同时抱头蹲在路边——大王您寻冤报仇也罢,劫财劫色也无妨,就是要守道上规矩,别杀我这小小车夫,小的与您无冤无仇,绝对不会去报官,只求您绕了小的一条贱命!
紧接着他又觉得这个劫匪很不专业,居然都没有蒙着面,难道不怕被他记住了长相吗?又或者这个劫匪一开始就想连他一起杀人灭口吗?想到此处,他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等了这么会儿,却始终不见这拦路的人发话或是动手。
马车夫见他只有孤身一人,没有同伙,样子也不怎么凶恶,渐渐不再害怕了,心道这不是个傻子吧,便大着胆子喝道:“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车?”
他见这人没有回嘴,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更认准这人是傻的,开始训斥起来:“好端端的拦在路中间干嘛?赶快让开!傻小子,听到没有?别拦着老子赶路!你是聋的吗?听不见吗?”
安语然听到车夫居然训斥起对方来,先是为车夫担心,怕他不知轻重,惹怒了对方,但听车夫越骂越勇,心中大奇。她右手紧紧反握短刀,用刀尖稍微挑开车帘一角,向车前看去。
却见站在路中央拦车的那人,一身兽皮短打,皮毛围肩,麻布束腰,身后背长弓,腰间挂短弩,浓眉墨眸,表情坚毅。
安语然松了口气,也有些惊讶:“柯岭?我不是让你走吗?怎么……难道是嫌我银子给的不够?”
柯岭摇头,默默走到车边。
车夫心中骂娘,操!这两人原来认识,害老子白白被吓出一身冷汗来!他回头向着安语然,语气不善地问:“姑娘,到底走不走啊?”
安语然不愿在路上耽搁时间,把短刀收入靴中,向后让出了位置:“先上车再说吧。”
柯岭掀开车帘上车,坐在了安语然对面。
车夫见安语然让柯岭上了车,估摸着车里的人坐稳之后,就挥起鞭子,大喝一声:“驾!”
他一边赶车,一边心中嘀咕,看起来这一男一女之间关系不简单,说不定还曾发生过什么香艳故事,不由得八卦之心大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身后车内的动静。
安语然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扔到柯岭脚边,冷然道:“该说的我都和你说过了。若是你嫌银子不够,我现在再给你一百两,再多也没有了。你到下一个市镇就给我下车离开!”
虽然她做出的举动几乎是在羞辱他,柯岭却清楚知道,她只是为了不要牵连于他,才故意对他冷言冷语,逼他离开。
他捡起地上银票,再从怀中摸出一个藏青色钱袋,正是清晨安语然丢在地上的那个,一起放在她右手边的座位上,低声道:“那日在我家里,我腿受了伤,让你走,你却没走。在洞中时,我让你先行离开,你也没有走。所以现在我也不会走。”
安语然心中感动,却又不能不继续扮演坏人,她板着脸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日山中下着大雪,又是半夜三更,我独自一人,无法走出山谷。我是不得不依靠你,才留下没有走的。在山洞中也是一样,我只是担心出了山洞还是在深山中,你熟悉这片山岭,说不定我还得要靠你带路才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只是利用你而已!现在已经到了人口稠密之地,有钱就能办妥一切,我已经用不着你了。你不是看我出手大方,以为我家中有钱,因此赖上我了吧?”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柯岭都没有任何回应,反而从腰边取下弩机,开始调整起机簧来。等到调整好了弩机,他又取出一小块蜡,拿起长弓保养起弓弦来了。
安语然对他的非暴力不合作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要她说什么狠话,一时也想不出来,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