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期待裴燃没有带伞。
星河:没带的话要不要我去接你呀?
然后,自己就可以像英雄一样突然现身,给他无尽的感动。
可就在消息发出去后,她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悄悄去的,这样才会有惊喜,愣了两秒,懊恼地直接拿额头去撞桌面,下头也没个轻重,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嗷”地一声惨叫。
再抬头时,裴燃已经回了她。
小哥哥:不用。
小哥哥:我不放心。
柔情蜜意最是能俘获人心,荆星河没有想到裴燃会说出“我不放心”的话来,唇角就像被牵丝线扯住了一样,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上扬,甘之如饴,抱着膝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虽然她并不明白,就几步路而已,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右手手臂再次伸出去,握住鼠标,点啊点,滑啊滑。
最后,发了个红扑扑脸蛋羞答答头上还长花的表情包。
几乎是在表情包出去的同一时刻。
裴燃的语音咻地一下就又进来了。
荆星河满怀期待地点开,就听见裴燃嗤笑一声,说:“就你这小身板,出来了被风吹跑了怎么办?”
“?????”
“………………………”
没过多久,窗外的雨好像渐渐变小了。
只淅淅沥沥,淅淅沥沥着。
像是能淋到人的心里,浇灌着即将破土而出的种子。
视线黏在对话框上,荆星河又开始出神了。
因为从小的经历,她其实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漂浮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中,能抱到一根浮木,就想着绝不撒手,可很多时候,无奈的现实又逼地她不得不自救。
一块烂木头不值得她将其视为救命稻草,但裴燃这块价值千金的好木头,荆星河想,自己就是磕死了也是不会放手的,她没有将裴燃视为救命稻草,而是极具占有欲地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他是自己能够全心全力依赖的对象。
她偶尔乖巧,偶尔厚颜无耻。
归根究底,也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罢了。
虽然,这种不安只有一点点,就只有一点点而已。
毕竟,她偶尔也会想,是自己先追的裴燃。
当然,这不是她不安的主要来源。
荆星河最开始求职于易燃易爆网咖时,目的很纯粹,就是想找一份在工作时间也能码字的工作,工资少一点也没关系,她就是不想因为只顾着码字而和社会彻底脱节。
虽然现在的目的依旧纯粹,或许还抱了点“近水楼台得了月”的可耻想法,可荆星河知道,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抛开她有靠小说赚钱的这条路,其实,只单单看她在网咖做前台混吃等死的模样,颇有点像依附于裴燃的菟丝花。
而且,严谨点说,她确确实实是通过走后门进来的。
也许裴燃并不会在意这些,但裴燃的父母呢?
荆星河眯着眼听着外面的淅淅沥沥声,茫然却又有些长远地思考着,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草木皆兵,说的大概就是她。
可她是真的觉得,只有这样她和裴燃才会走地更长远。
求职app上,荆星河忍不住投了几份简历。
既期待会有面试通知,又特别舍不得离开裴燃。
“唉。”她无声地叹气。
想了想,捞过手机给许乔安打了电话。
就希望有个人能给她出出主意,看看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
…………
………
清晨,海城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
破了的天并没有用女娲的七彩石补上,明明就不是黄梅时节,却逃不掉的阴雨绵绵。
今天的温度似乎又降了一点。
荆星河睁开惺忪的眼,整个人还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脑子里懵懵然到一片空白,只剩下昨晚许乔安的歇斯底里的咆哮在回荡:“荆星河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要想想自己最实际的情况,你是很优秀的……”
顿了顿,许乔安又道:“你该这么想,本姑娘来你店里做前台不是因为没出息,本姑娘就是下凡来体验民间疾苦的。”
“………”
立场非常不坚定的墙头草荆星河红着脸羞愧难当,太神奇了,她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说服了。
只抿抿唇,惊奇地“咦”了一声,继而讷讷道:“好像……有点道理诶。”
“本来就有道理。”许乔安嗤嗤道。
“我说你啊,女孩子谈恋爱不能一直这样诚惶诚恐的,你这样会让男人觉得你离不开他,这样万一裴燃又是个渣男,他就能随时随刻地渣了你。”她苦口婆心着引用荆星河上一段恋情最为前车之鉴,“不用老围着他转。”
“该任性还是要任性点。”
下一秒,荆星河就竖起浑身利刺。
奶凶奶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