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力瞬间土崩瓦解。
裴燃把她圈在怀里,下巴磕在她肩膀上,须臾,侧了侧脸,与她交颈相卧,“再睡会儿。”
懒懒的,居然还带了点撒娇的语气。
荆星河像被摁了暂停键,瞬间不挣扎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唾液腺崩了般。
晃了晃脑袋,故作犹豫不决地沉吟了数秒,数秒后,非常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反抱住裴燃的腰身,依赖地蹭了蹭,没出息地点头如蒜:“睡睡睡。”
耳边突然递过来低低的闷笑,听起来很是愉悦,喷洒的气息温热,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撩拨着肌肤。
“………”荆星河红了红脸,不再吱声。
几秒后,又憋不住,“你等一下送我过去吧?”
“嗯。”
“我最多再赖十五分钟。”她撑起脑袋,耷拉着眼睫,“十五分钟后你叫我起来。”
裴燃闭着眼,喉结滑动了一下。
也许他自己也没有这自信,怕回笼觉一睡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四个十五分钟之后了。
以防万一,索性连承诺都不做了。
外面的天正在一寸接一寸地变亮。
细薄的银霜估计要等着东升的旭日给融化了。
荆星河垂眸看了裴燃几秒,意识到彼此都是贪睡的属性后,忽地噎了噎,“我们还是说说话吧。”她滚进被窝里,视线移到别处,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撇撇嘴,抱怨,“为什么要冬天拍戏啊,这么冷的天谁愿意起床噢。”
她以为裴燃身为男朋友会跟她同仇敌忾的。
但很显然,是她想多了自恋了。
裴燃磨了下牙,嗤笑一声,淡淡道:“不怪他们,谁让你写的故事发生在冬天。”
“………”怼地荆星河无言以对。
数秒后。
“咦。”她特少女心地发出疑惑的音节。
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羞耻心慢吞吞地蔓延至全身。
对噢,来海城的剧组,又是元旦开拍,微博热搜都出了,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够认定自己马甲捂地牢牢的。
“啊,太羞耻了。”她咻一下缩进被子里。
“啧。”没睡醒的男人连声音都是懒洋洋的,他也随着她怎么躲被窝,抬手捏了把后颈,“没什么好羞耻的。”
顿了顿,睁开眼,侧眸瞥了一眼旁边高高隆起的一块,“就是你那《丧偶》总让我毛骨悚然。”
荆星河:“………”
“我是个根正苗红的好人。”她闷闷道,“你相信我。”
但那句“你相信我”不管怎么听都感觉十分心虚。
裴燃眉梢一动,有点想笑。
荆星河轻轻咬了咬腮帮子里的软肉,再次挣扎着起身的过程中,想要逃脱掉围绕自己作品展开的尴尬话题,“哎,裴燃燃,你说我好歹也算是在娱乐圈边缘疯狂试探了,娱乐圈那么乱,我会不会遇到什么潜规则?”
话音一落,脑门上就吃了个栗子。
裴燃抿紧唇低声训斥她,“胡说八道。”
荆星河立刻噤了声,食指与拇指的指腹黏在一块,在唇边一划而过,做出了“好好好我闭嘴”的动作。
本就是随意问出的一句玩笑话。
说过了就能立马忘掉的,可谁又能想到会一语成谶呢。
…………
………
剧组在西区的影视基地。
不过和横店不同,海城是最先走向现代化的凭经济繁荣起来的大都市,所以它的方方面面都是和时代接轨的,包括影视基地,也以民国和现在的建筑为主。
场地能供给的也只有民国剧和都市剧罢了。
荆星河在剧组呆了一周,谈不上顺利也谈不上不顺利。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眼前时,他们错愕的目光及不敢置信表情,好像都不相信《恶骨》是她所著。
小姑娘一个,看起来还软软的。
怎么可能会写出这样烧脑的小说来。
除了她这个原作者外,剧组还随行了一位编剧,叫林维,导演给荆星河介绍时,只说是前辈,让她先跟着前辈好好学习。林维看起来也不是很大,顶多比她大五六岁的样子,担起导演的一句资深,就感觉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似的,大多数情况下,荆星河拿着已经被改动到面目全非的剧本去找他理论或者说探讨时,都被他用各种理由各种方式给打太极掉了,所谓的学习更像是无稽之谈。
这是一个抱团看背景的圈子。
一点背景也没有的荆星河与这里格格不入。
就像裴燃说的,他们找她来,就是想利用她来鼓动她的那些书粉们。
荆星河穿着长长的白色羽绒服,沐浴于温和的阳光下,搬着小板凳看着眼前的场景卡了又卡,一遍又一遍地重演,毕竟是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下去的,不难看出,导演还是愿意去追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