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反正都是丑,新的旧的都没差。
“我真不想做了,不然我做个浅色的衬衫,剩下的布给侄子们做衣服吧。”
“不然,我去县城里给你买件成衣。”李红芳想起闺女年前想买的那件喇叭裤,她想着太贵,还费老些布票,当时没舍得买。
邢岳梅也想起她那件压箱底的翠绿翠绿贼扎眼的阔腿裤,“我今年要跟娘学做活了,穿太好浪费,给侄子们做衣服吧。”
“给他们穿更浪费。”李红芳白了傻闺女一眼,家里的小子现在正是见风就长的时候,一个个都是闲不住的,每天回家整得全身上下那叫一个埋汰,给他们穿那不是糟蹋东西嘛。
“那给嫂子做吧。”邢岳梅做出一副给谁做都行,就是别给我做的样子。
李红芳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个反对来。
嫂子们:哎,没想到这好事还能轮到她们,好惊喜呀。
韩素红张口就说:“我们做什么衣服啊,娘你跟爹做两件吧。”
二嫂、三嫂:你不想做,别带上我们啊,我们想做。
“也行,我给你爹做身。”李红芳笑呵呵,飞走的布票又回来了。
二嫂、三嫂:到手的衣服飞了。
“家里今年榨了油,糖票和油票你们自己分分,二月二送礼用。”李红芳把票递给儿媳妇儿,至于他们下面怎么分她管不着。
“成了,要是工业票还有剩,给每个屋填个暖水壶,没事散了吧。”啰啰嗦嗦大半个晌午都过去了。
邢岳梅看她娘在家里抖威风,想起上辈子她在儿子媳妇面前抖威风的时候,真是一脉相承,额,风水轮流转,何时才能再轮到她……
系统:别整这些没用的,明天的米钱挣够了吗?
嘚嘞,赶紧去睡个午觉,早点起床为了吃饱而奋斗是真理。
……
二嫂李秀云跟跟丈夫回了屋,盘算着刚到手里的半斤糖票和一斤油票,能挪出多少来换钱。去娘家给二两糖票、二两油票就够了,给多了也没人记她的好。她出嫁前就跟家里嫂子闹翻了,亲嫂子只给她随了二尺土布,隔壁堂嫂还给了她一对枕套呢。
以往的节礼上也被她克扣了不少换做了私房钱,她这人还死抠,二房算是三个成婚的小家里最富有的了。
“欸,阿伍,娘给小妹看了个婚事,这明天就要相看了,小妹还死活不同意,逼得娘说不管她的婚事了才同意去。”李秀云捅了捅斜靠在炕边的邢岳伍,“你说,小妹主意怎么这么大呢,婚事还不让父母做主了。”
“甭管谁做主,也轮不到你做主。”一早看出自己媳妇的心思邢岳伍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又没说我做主,说说还不行嘛?”李秀云气不过,她说什么了她。
“小妹,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人,别想那没用的。”邢岳伍知道媳妇惦记小妹的屋子,可你在惦记也别表现出来,不然不用他娘上,他就能灭了她。
李秀云表示跟这大蒜头沟通不来,还是想想回娘家的事吧。
李秀云这边为节礼斤斤计较,韩素红那边正在家里翻腾能带回的东西。韩素红不仅在婆家是好大嫂,在娘家还是好大姐,从小照顾着弟妹长大,被教育着亏自个儿也不能亏弟弟妹妹。所以,今天分到的票全带回去,还想到处找点填上。
胡琳琳这边最简单,她在家也是最受宠的小闺女,家里条件是三个妯娌里最好的,她把票据都带回娘家,回来她娘再补贴她这东西。不过她也攒不住东西,到手的东西能吃的吃了,能用的都用了,看起来三房是日子过得最滋润,但真没攒下多少家底。
对家里各房的情况,李红芳是门清,不过知道归知道,各房手里都没什么钱,也就随他们去了。
正房里,李红芳小心翼翼拿出包钱的手绢,放进带锁的衣柜里,转身瞅见正锤着老腰的老头子。
“老头子,你说我答应闺女不管她的婚事是不是做错了。”李红芳想起小闺女还是范了愁,她觉得为了小闺女自己的心都操碎了,可那孩子骂不听,打她又舍不得。
“咱们闺女你说不答应她有用嘛,那脾气撅的,真能把自己饿两天,到时候我看是你先心疼。”闺女更不听他的,邢老爹也没办法。“她说明年就明年吧,真不成明年再说,我瞅着他还是有主意的。老婆子,你来给我按按腰,不成了老喽。”
李红芳看老头子确实腰疼得难受,连忙让老头子趴下,她坐在炕边用手肘帮老头子揉腰。
“早跟你说别跟儿子们去县城走街串巷了,儿子们都大了,该是咱们在家享福的时候了。”李红芳嘴上说着,手上加大力气将老头子背上僵硬的肌肉揉开。
邢伟林疼得哼出声,龇牙咧嘴地说:“不成,县城里的人只认修屋顶的老邢头,我要是不去人家不认得人,还以为是外乡来的,不找他们给修。我还能带他们两年,让他们在县城混个脸熟。”
“嘚,就你能耐,要我说以后有活只管给儿子们做,你就带着他们认认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