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何,我也来一杯……”见季韶峰问的云里雾里,又闻得酒中香气四溢,忍不住斟满一杯。
“等等……”他伸手制止,将酒杯中的酒悉数倒在地上。
“怎么?”宁墨川问道。
他低头细看,却丝毫察觉不出有何异常。
酒香越发浓厚了,其间味道,似曾相识。虽觉隐约不对劲,可无从说起。
思来想去,又把视线转移到莫敬远身上。
这天子也真是兄弟情深,一直坐着陪着,不曾回到龙座。
今日的医官仿佛不约而同,纷纷告假回乡,足足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上来。
龙颜有些不悦,却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皇兄,莫急……”
“臣,不急……”莫敬远慢悠悠说出这几个字,环顾四周,略所思。
只一眨眼的间隙,莫敬远袖中闪出的光亮,匕首直直插入他的心脏。
除去御前侍卫,可以带刀入席,可他却……
事出突然,大臣也不敢妄下结论,有的只以为是贪杯失度,有的偷偷溜走,此刻仿佛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会是好的征兆。
经片刻的迟疑过后,席上已经乱成一锅粥,有惊惶失色,不知所措的,也有屏住呼吸,冷眼观的。
唯独,没有一人站出来。
当然,之前的酒中的药,起了作用。
季韶峰斜眼看了不远处席上的莫霆轩,深情凝重,一动不动。
“皇兄你……”莫敬丰看了看胸口的匕首,没了声息。
“父皇……”顷刻间,有人神色匆匆,跑了进来。
来的是当今太子,莫少勋。
当前一幕,立马红了眼眶。
莫敬远脸上泛起一阵阵的抽动,大笑了几声。
“好可惜,你来晚了一步……”匕首已经架上太子的颈脖。
如此的轻而易举,得先承蒙太子疏于武术的练习,平时学武蜻蜓点水,浑水摸鱼。
随后赶到的侍卫,也屈于太子,在其手中,纷纷放下兵刃。
“来人……放箭……”趁此机会,莫敬远,一声令下。
不出意外,殿外四周已经被团团封锁,有弓箭手待机而举。所以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过了今夜,一切都改结束。
可……
这一声令下,没有人附和。
莫敬远的额头细汗冒出,双手有些发颤。
还是没有。
此时,他有些慌神,所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已。
突然,一只羽箭,腾飞而出,不偏不倚,射中手握匕首的莫敬远。
匕首落地。
郑明诺手中的□□,掷于地上,一声闷响。
“郑明诺……”他用力折段羽箭,咬着牙,凶神恶煞的模样:“所有的一切……你?”
如此境地,不得不相信,除了郑明诺,还有谁?
他心中清楚,犯上作乱这种事,自己亲生儿子坚决不会去做。
跟着叶啸鹏这些年,越发慈悲了,自己的亲子而已,像是隔着一堵墙,甚至背道而驰,他着实头痛。
此次行动,没有十分的把握。
交由郑明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等了这么些年,他不能再等了。
“王爷……对不住了。”话语轻飘飘,没有丝毫的不安。
莫敬远摊在榻上,直不起身。
“皇兄……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我聪明。”原先躺在血泊中的天子莫敬丰,站起来,从身上掏出一袋袋的血包。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做婉惜状……
“你……”,他想起身,却绵绵发软,全身无力。
“通通拿下……”莫敬丰挥了挥手。
虽是国主,却也是家丑不可外传。如此场合,再论下去长安城,恐是腥风血雨。
“我真是后悔来了这端阳宴……”羁押的一路上,季韶峰双手无法动弹,无奈轻声朝宁墨川道。
“不后悔,若真不幸,下了黄泉,有人一同饮酒,我高兴还来不及……”宁墨川回道。
“你说什么呢?”他飞起脚,朝他屁股上轻轻踹了一下。宁墨川没防备,往前钻了几步。
一旁的侍卫,吼骂声,随即而出。原先坑坑洼洼的脸,又狰狞了几分。
“莫霆轩!”他只觉云里雾里。席上看莫霆轩,又一言不发,如同哑巴一般,魂魄如同出窍了般。
不出所料,还是一言不发。
他放弃了这念头。
心有猜测,早前,莫霆轩曾提起一二,想来这莫敬远应该是等了很多年。
可他本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下,费尽心思去夺这位置。
“走快些,后边跟上……”狱吏手中挥动着鞭子,高声喝道。
季韶峰往后看了看,这下大狱的,还真不少。可看他们眼神,十有八九,是受了牵连。
宁墨川倒也不慌张,眼神可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