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兜铃和李续断紧随其后,进了屋,球形火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进行照明。
屋子十分狭窄、肮脏,到处布满蜘蛛网,地上堆着散潮湿气味的稻草
角落里并排放着四个大大的水缸,缸上放着木盖,盖子表面用石头严严的压着。
南宫兜铃好奇的盯着绥草的动作,想看看这只虫子到底有何古怪,带领绥草进这屋子来做什么。
虫子操纵着绥草的双手,用力推开木盖子上的石头,揭开木盖,一阵酒香弥漫整个屋子。
虫子猛然将脑袋沉没到酒坛里,咕嘟咕嘟的喝起酒来。
绥草则像一具僵尸,直挺挺的站在酒坛前,一动不动,只有喉咙部位起伏不宁。
这一刻,虫子仿佛成了她嘴里伸出来的巨型吸管。
南宫兜铃不明白这一幕,“它好端端的怎么喝起酒来了?还不把我们的存在当回事,是小看我们吗?”
李续断认真的嗅了嗅,说:“这种酒香是黄酒。”
南宫兜铃顿悟,“师叔,你之前念给我听过,说这金蚕在喂养成蛊虫之前,就是以生人肉配黄酒养大的,这样的食材得连续吃上三年,才能从普通的虫变成蛊,它一定是对黄酒上瘾了,而且嗅觉像狗一样灵敏,所以大老远就闻到了酒香味,想都不想就冲了过来,旁若无人的喝酒解馋了。”
李续断盯着蚕虫沉迷在酒坛中的样子,说:“我们趁它无心应战,赶紧想个办法制服它。”
“唉,没有法器,驱妖法阵就布置不了,又不能直接用蛮力把它拽出来,至于其他咒语多少都有风险,任何可能会伤害到绥草的咒语我都不想用,是我害了绥草,要是我不把虫子逼出来就好了。”
“这哪能怨你?你还不如怨我,要是我懂得正确的解蛊术,就不必用上火炙法,这样,也不会让它突然成了妖怪的形态。”
“现在还不能证明它成妖怪就是受了火炙法的影响。”南宫兜铃听到身后有人走过来的动静。
一个娇俏的女孩声音在门外响起:“谁在酒窖?爸?你又半夜起来偷黄酒喝?妈说了你肝脏不好,不可以喝酒……”
“糟糕,要是给这家人误会我俩是小偷,扭送到派出所留个案底我人生就灰暗了,清华大学会录取我才怪……”南宫兜铃说着,牵起李续断的手在屋里团团转,这么小的地方哪有地方躲。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走了进来,穿着普通的棉恤和短裤,身上还罩着一件柠檬色运动外套,揉着眼睛,呵欠打到一半时愕然停住。
她看着南宫兜铃和李续断,又看向酒坛的位置,一条长长的绿色虫子从一个人类嘴里伸出来,正痴痴的陷在酒坛里面大口喝酒。
南宫兜铃看见女孩的嘴慢慢张开,知道她即将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立马捻符贴向她的脑袋上,准备启动能让人动弹不得的“入定咒”。
谁料女孩的反应极其灵敏,收起喊叫的,飞快抓住南宫兜铃的手腕,一口咬在她手背上
白符松手落地,南宫兜铃霎时间呲牙咧嘴,疼的脸都扭曲了,“你给我松松松口……”
南宫兜铃好艰难才夺回自己的手,望着手背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差一点给对方咬出血来。
更加出乎她意料的事情生了。
女孩跑到李续断身边,抱住他胳膊,亲昵的不像话,“续断哥,好久不见了!这个女法师是你同行吗?心肠真坏,一见面就想对我施法,以为我好欺负?”
李续断望着她的脸,歪头想了好久,“你是?”
“不记得我了?前年暑假的时候,我陪表姐去过一次尽虚宝殿。”
“抱歉,对你实在没什么印象。”
“我当时可是亲了你一口呢,这也能忘记?”
李续断好像在刹那间看见光亮一样,“想起来了!你是胜雪的妹妹,阿姝?”
“我全名叫白堇姝,你这回可要记牢了。”
“变化真大,个子长高了不止,还瘦了。”
“我减肥了嘛,女孩子在这个时期最容易胖了,喝水都长肉,为了摆脱小胖妞这个外号,我在节制饮食方面可是出了名的狠。”
“这是你家?”
“恩……”
“咳咳。”南宫兜铃在旁边冷冷咳嗽一声,“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现在不是给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
刚说完,屋子角落就传来响动,三个人同时回头去看。
见虫子歪歪扭扭的摇晃着身体,从空荡荡的酒坛里爬出来,它似乎还未满足,引导着绥草的双手推开另外一个酒坛的盖子,又一次扎进酒水中痛饮起来。
南宫兜铃心中不安,她感觉绥草的脸色变得乌黑了许多,好像一个大限将至的垂危病人。
白堇姝不由得搂紧了李续断的手臂,“续断哥,那是什么怪物?”
南宫兜铃故意从两人中间走过去,解散他们肢体上的接触,“你别管,我劝你出去,别妨碍我们法师驱妖。”
对方白了她一眼,仿佛很看不起她,南宫兜铃不肯服输,照样用白眼回应。
李续断夹在这二人互相较劲的目光中有点不知所措,他忽然闯进两人视线中间,用身体遮挡了她们的对决,说:“兜铃,你看蛊虫的反应,有点古怪。”
南宫兜铃给他转移了注意力,屏住呼吸,凝神观察蛊虫。
它露在酒坛外面的触手有一些枯萎了,干瘪瘪的如同冬天枯死的野草。
是酒喝多了才造成虫体萎缩的吗?好像不是。
南宫兜